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表兄是聪明人,不需要静上一月,便能想明白她的离开对他百里无一害,到那时,他便不会心存愧疚非她不娶,更不会迁怒她身边的人,削弱她的势力。
——傅书新是未来的相爷,陆沧蓝资质亦不差,有这俩人为她所用,她的地位会更加稳固。
她可不想让这俩人尚未来得及权势滔天,便被表兄尽数拔去。
想到此处,华幼安颔首应下,“便依表兄所言。”
“一月之后,我与表兄再相见。”
至于男人在她耳后的细微动作,她则完全不曾发现。
在她的认知里,表兄是不近女色的正人君子,以前她痴迷表兄时,不是没有做过对表兄投怀送抱的荒唐事,可结果是被表兄笑笑整理着她的衣服,要她不要胡闹。
是的,她的邀他共赴云雨,对他来讲是小孩子家家的胡闹。
无一例外。
在男女之事上,表兄仿佛生来便没有兴趣。
她曾不止一次怀疑表兄是不是不行,是不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但昨夜的事情告诉她,表兄不仅行,而且非常行,对她,对男女□□,是真的没有兴致。
谪仙一般修身养性。
似这样的人,只会时刻与她保持着距离,又怎会在她不曾注意到的角落做出旖旎之事?
表兄是君子之人。
“嗯,一月后再见。”
少女耳垂的温度被男人碾碎在指腹,萧辞玄温和一笑,君子如风,“安安准备何时返回京畿?要不要与我一道回去?”
“不是说好一月后再见嘛?”
华幼安奇怪看了眼萧辞玄,“表兄,我有自己的车队护卫,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萧辞玄想起奄奄一息间仍不忘念着华幼安的陆沧蓝,无声笑了一下,“你的亲卫自然是好的,有他们护送你,我当然放心。”
华幼安点头,“既如此,我们便分开走。”
“只是姑母知晓我此行为你而来,若你我分开回京畿,姑母必会以为是我冷落于你,要寻我的不是。”
萧辞玄微抬眸,声音有些无奈,“安安,姑母的性子你知道的。”
说到这,他声音微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用眼睛看着华幼安,那双眼睛太漂亮,饶是华幼安此时对他已无爱慕之情,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眼睛着实撩人,那是一双缱绻桃花眼,但眼头微勾,便有了凤目的形状,是凤目与桃花眼的结合体,不笑时凌厉迫人,浅笑时便是风情万种。
尤其是当他拿眼睛瞧着你时,会让人生出一种天下之大他独爱你一人的错觉。
是的,错觉。
——她爱了他两世,太清楚他的性子,他的心很大,装得下九州天下,可同时也很小,秀丽江山萦绕心头时,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换言之,他永远不会谈情说爱。
永远永远。
至于那句她从旁人嘴里得知的“一生无心动,相思唯一人”的话,更像是他对她的一种习惯。
他习惯了她永远追随他的脚步,习惯她永远以热切爱慕的眼睛看着他,在他的世界里,她永远是需要他庇佑需要他安慰的小表妹。
所以,她是他的“相思”。
往事涌上心头,华幼安有一瞬的恍惚。
她看着那双如凤凰振翅般惊艳华美的眼,再一次诚恳地觉得,她栽在他身上委实不亏。
美色惑人。
秀色可餐。
谁不爱天下独一份的容颜呢?
但爱是一回事,不爱又是另一回事,她短暂沉迷了表兄美貌,唏嘘之后又很快回神,“表兄,舅舅子嗣艰难,膝下只有你一个孩子,阿娘爱你远胜于我,怎会舍得责骂你呢?”
“纵然阿娘性子泼辣说了你两句,只怕这边刚说完,那边便要心疼了。”
“心疼之后,便是埋怨我使小性子,要你在这种紧要关头去真源县接我回京畿。”
阿娘虽与公主的互相看不上眼,但却不影响她与表兄的关系,阿娘十分看重表兄,不止一次说过表兄是兰陵萧氏的希望,纵然萧氏人才凋零膝下荒凉,但只要有表兄在,便能保萧氏百年荣华。
爱重表兄如阿娘,又怎会因为她与表兄分开走路而责骂表兄呢?
原因似乎呼之欲出。
华幼安一手托腮,迎着萧辞玄浅笑目光笑眯眯说道,“表兄,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才寻了这般拙劣的借口要与我同行吧?”
“安安,你才是姑母心尖尖上的人。”
像是觉得面前少女太过年幼,萧辞玄摇头莞尔,“罢了,你太小,待你日后长大了,你自会明白姑母的用心良苦。”
华幼安最不喜欢这样的话。
仿佛她是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一辈子只能躲在家人的庇佑下过日子,表兄如此,父母又是如此,要她张扬肆意,又要她单纯如初。
可上辈子的她先失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