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素娥加速准备钱后，便去张有根家，见到了张有根的次子张志刚收养的孩子，查看了一胎准生证（实际已改名叫登记卡，胡屯镇计生委却仍按准生证收费）。赵国红告诉张有根一胎准生证没办延期已作废，得去交罚款。张有为答应。然后2人离开西红园村凯旋而归。

次日上午，赵国红找王志坚汇报工作，接着向李强去说，说昨晚在电话里打听到了西红园村有大肚子。

11点多王志坚派李小明去街上买饼卷。用餐后李小明和刘二壮、赵国红便先头行动。

赵国红今天骑了自行车来上班。刘二壮骑了他的旧野马驮着赵国红。刘二壮的旧野马右脚的蹬头已没了，赵国红坐他的摩托时爱翘着右腿，李强为此爱问她：“你坐摩托时老翘起一条腿干吗？”

进了西红园村，赵国红下了摩托车打听到张庆昌家在哪儿住，3人便进了家。

家里有一位年轻妇女，赵国红便过去追问你怀孕几个月了。年轻妇女迟疑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3个多月。赵国红便示意刘二壮一下，让他出院去打电话了。赵国红问你叫什么名字？孕妇说叫王红织。赵国红问红织打算要这个孩子吗，要就准备钱，不然就去做了。红织说打算要哇，俺在办着证呢。

李小明在屋里坐下与红织的老公公聊。老汉讲俺正在申请办理二胎准生证，前任计生委书记老朱知道这事，理任镇计生委黄书记也知道这事，镇计生委法规室的小亮经手办的，前几天还上了村大街上政务公开栏呢。俺孙子有癫痫病，跑了远处的近处的好多家医院了，花了近两万块钱了，难以把病根治了。李小明便产生恻隐之心，实在不忍心再罚这户的款了，想劝赵国红走。这时王志坚与李强坐出租面包车到来。

王志坚高声大嗓问怀孕与否，怀孕时间，说跟我们走吧，去计生委检查一下月份，好上帐卡，省里快要下来检查了，不能有漏登。老汉说俺正办着证呢，证快下来了。李强说证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下来。王志坚说你放心，该怎么办证还怎么办证，该怎么生还怎么生。这时红织的婆婆已叫来村计生专干吕军，吕军惊问非要把人拉走做什么呀，想拦住。王志坚和李强继续连哄带逼，红织终于与他婆婆一起往屋外走。红织的8岁儿子不知所措，王志坚便用手抚一下小孩的头说，小子你也跟着你妈去吧，一会儿检查完了就回来了。红织和他儿子、婆母及王志坚、李强一起上了车，走了，李小明和赵国红、刘二壮留下。

赵国红带两人去西边大街南侧的一个过道里，堵住了一位三十二、三岁年纪的妇女，叫素纺的。赵国红瞅着素纺鼓起不算大的肚子，问你怀孕几个月了？素纺说3个月了。赵国红问你是拿钱还是做了？刘二壮和李小明在旁边帮腔。素纺说该拿多少钱拿多少钱。面包车放下红织后返回来了，王志坚便逼着素纺上车。素纺这时承认说俺已生了，十四生的，今天十七，你们怎么知道的信儿这么准？

素纺的男人回家来了，去吕军家与吕军一起向王志坚还价。后来谈成为掏七千整。便掏了现金。

回到站上，李小明见红织与她儿子、婆婆在计生站西头屋里坐着，红织面带苦菜花般的微笑。因按新近的分工是李小明包着西红园村，大家便让李小明去买午饭，吃小包子，捎带买雪糕来请客。李小明买了每人（包括抓来的3人）一屉共9屉小包子，并买了10个雪糕。李小明见同事们高兴得象过三伏天里的春节。李强说以后我们逮住的所有大肚子都说是赵国红发现的，赶年让黄书记给她买辆电动自行车作奖品。黄书记也专门打电话让赵国红接，说今天晚上我请你一顿儿！

那屋里红织一整下午手机不闲着，不是打进来就是打出去。她说话慢条斯理，处变不慌，面容上的苦菜花始终不凋零。她一用手机说话王志坚就高声嚷，说别讲些没用的，快告诉他们带一万块钱来领人！

傍晚到来了一个说客，有钱人的打扮，携了妻女开车而来的。原来是李强的弟弟李猛。虽一母所生，却把李强比成了个穷土包。黄书记也过来了。李猛向黄书记提出拿四千。黄书记笑了，说你还是让她去做了吧。

天黑下来了，一位本镇有名的包工头高盈打来了一个电话，给的价太低，也没谈成。高盈是红织的男人的舅舅，与黄书记的往来较密的。黄书记告辞，并请家住县城的王桂梅也上车一起走了。

李猛请客，王志坚和李强便去了。王志坚临走嘱咐说要把大门守好！去后好久了仍不回来，刘二壮嚼了半袋子干方便面，赵国红用王桂梅的电饭锅下了一袋吃。吃完后二人便开始骂。

终于王志坚和李强回来了。王志坚把塑料袋子里吃剩下（也许并未动筷子）的牛肉丁及一小袋榨菜递给留守的仨人。赵国红让刘二壮趁王志坚和李强上厕所的时间把牛肉丁放到王志坚屋里北头靠窗的那张桌子的抽屉里去，等着馊了好臭着他们。刘二壮积极去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