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织的手机已不响了，便去王志坚的屋里打电话。王志坚高声嚷把电话线从外面掐了！李强真的搬把椅子到窗口去扭断了。王志坚又嚷我也打不出去了，快着把线再接上！李小明便过去把线又接上了。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王志坚说不能在这里啊！便叫来李庄村张式强的出租车，转移往午水计生站。午水站抓住了大肚子也拉到李庄站来过。

路上红织的婆母问拉俺去哪里？李强说北京！老太太说我娘噢，俺又不是不拿钱，去北京干吗？

车从公路拐向午水，一段老柏油路坎坎坷坷而起起伏伏。到了午水计生站，见它大门朝南紧贴着一块玉米地。午水站的人们全都在，买来了啤酒火腿肠给客人们吃。给红织和她儿子、婆母买来了方便面。

高个子赵振泽进屋去做说教工作，很健谈。他是个理发匠出身，从前在自家开的理发店里给人理发时每天一言不发的，后来去市里一美容院上班，继而竟不知做什么犯了诈骗罪。出狱后有了纹身，好象他是一本书，特喜欢带插图给人看。黄书记管上计划生育后，就把他和李强这两位能人志士一起弄进了计生干部队伍里来。据说黄书记说过，自己离开计生委时会提前把他们再放回老家去。

午水计生站的站长刘玉涛爱搞幽默，去问红织有什么困难，说尽管提，有什么想法也告诉我，来这里了我是官儿，他（指王志坚）说了也不算了。又对赵国红说红啊我好想你，亲一个吗？赵国红说瞧你！

刘二壮悄悄对李小明说，刘玉涛好赌好se好玩，却当上了计生站站长，真是没好人混的！李小明说砖头瓦块才能投人用。

21点钟时王志坚去和那婆媳二人谈，说想走的话可以，你们要保证明天交6千块钱到计生委来。婆媳俩爽快答应，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王志坚说你们得掏出租车费。出租车司机要60元，婆媳二人给40元，后来涨到50元，还不行，便又把东西抱回去，坚决不走了。观众笑得开心。

午水站的临时工于建新在院里摆两把椅子躺下睡了。这是个老实人，老高中生，业余还跑着太平洋保险。

赵国红要回家一趟，刘二壮驮她去了。她丈夫在外地打工，她怕二女儿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要回家去把拴着的狗撒开。李小明和王志坚去出租车上睡了。王志坚躺了一会儿，便下去打黑枪了。

刘二壮驮赵国红归来了，便分班。前半夜由刘二壮和李强值班，下半夜由赵国红和李小明值。

早晨，大家又乘车启程了。王志坚坐在副驾驶座位，下令说去县计划生育技术站！反正是不想拿钱啊，去做了吧，你给多少钱俺不要了！婆婆说不是说好了拿钱吗？红织仍满面是苦菜花般的微笑，不声不语。

车返至李庄村后本来可以直赴县城，赵国红说俺家的狗开着呢，绕道走西路吧，好路过俺家一趟，俺去把狗拴起来，放开后俺就又后悔了，怕它咬着孩子。车便往西拐了。

驶了一会儿，只见迎面高盈骑着摩托车驶来。王志坚命令司机加速。高盈和面包车会车后，立即急刹车然后扭头在后面追。王志坚命令再加速。黄书记的电话打来了，王志坚接听后说他这才掏钱啊，舍不得钱别掏了，做了多好！车顾不上去赵国红家了，向西驶到大公路后左拐向南行驶直奔县城。

距县城10来里路时，只见黄书记的车停在前面，黄书记站在车前打着个小小手势。便停下来。王志坚下了车，过去问高盈出多少钱，然后返身回到车里，下令说车继续往前开。这时黄书记过来，招呼老太太下车过去坐他那辆小轿车。老太太去了。

车又启程，进城后大家去吃鞋底子烧饼，吃后开车走东环路南行。李猛的妻子正在路边等候，见车不停便跑步追赶。红织便喊：“你别追了，追不上，去技术站！”但技术站在城东北角，车开至了城东南角，在特阔气的邮政局办公大楼与家属楼中间的大过道里停下来休息。王志坚说在这儿等会儿，看他们把价谈得怎么样了，不行再去技术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