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林一起下地狱”
或许是他的碎碎念惊动了神祇,又或许是苍天终于开眼,当淬了毒的剑锋即将劈在他身上时,一支突如其来的弩箭却射穿追杀他的人的胳膊,巨大的惯性将那人射落马背,钉在地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了他满脸。
“梁承望”
来人是个女将,英姿飒爽,所向披靡,“二娘让我来救你。”
“你若不想死,便跟我走,找盛元洲报仇。”
尽管知道自己落到如此田地绝对有姜贞的手笔,甚至姜贞才是导致这一切的元凶,但梁王还是在女将的注视下重重点头,涕泪横流道“我愿意,我愿意跟你走”
“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西北之地尽归姜二娘。
原本与盛元洲结盟一起攻打姜贞的梁王梁承望,此时成为姜贞的麾下将,尽起西北诸将,浩浩荡荡兵指中原,与盛元洲决一死战。
先捉赵修文,又让石都险些死于万箭齐发,起义军对盛元洲的恨意到达顶峰,如今有了梁王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连战连捷,占领盛元洲数座城池,一度把原本占尽优势的盛元洲逼出中原之地。
又一次大败,王懋林解衣卸甲,身背荆棘,长跪中军营帐前。
今日已是第三日,盛元洲从营帐里走出,随手拿起一支王懋林背着的荆棘,刷地一下抽在王懋林身上。
盛元洲乃习武之人,使足力气抽下去,王懋林当即便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但盛元洲却没有停手,荆棘被他抽断好几根,王懋林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周围副将亲卫们连声劝阻,他才停下手来,丢开手里的荆棘。
亲卫奉上锦帕。
盛元洲以帕子擦着手,淡淡看着近乎昏厥的王懋林,“你一时的疏忽大意,让本王的形势大好顷刻间被扭转。”
“末将该死”
王懋林以头叩地请罪。
盛元洲擦去手上血污,俯身将人搀起来,“起来吧。”
“今日之败,非战之罪,是天要亡我大盛。”
盛元洲轻声一叹。
王懋林脸色微变,“王爷”
“本王已为你请了军医,好好养伤,莫再叫本王失望。”
盛元洲却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而是淡声嘱咐王懋林。
王懋林悲痛欲绝,“多谢王爷。”
若果真是天亡大盛,那为何会有王爷这样的贤才
不,他不接受大盛气数已尽,更不接受他誓死效忠的王爷走到穷途末路。
王懋林深吸一口气,缓缓退出中军大帐。
亲卫们前来搀扶,送他回自己的营帐。
众人皆在关心他的伤,无人在意的是,他那双疏朗的眸子此刻彻底黑了下去,如同化不开的墨,又像是深渊地狱投射进来,能将世间所有东西都吞噬。
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要王爷旗开得胜,要王爷位尊九五,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王爷连战连败,以至于心生颓念,说出天亡大盛的荒唐话。
为了王爷与王爷未来的皇帝宝座,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哪怕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世间骁将愿望各不相同,但忠心却殊路同归,如王懋林效忠盛元洲,雷鸣对姜贞与相豫的忠心亦毫无保留。
赵修文一行人杀头重围,他带着奄奄一息被军医吊着命的石都奔赴方城,去寻找相蕴和曾与姜贞说过的以蛊为毒以毒攻毒的方城巫医。
消息传到商城,商溯掀了下眼皮,“若以巫医来救,石都纵然能活,身体也废了。”
“身为世之骁将,余生却瘫痪在床,再碰不得刀枪,这种活着只怕让他生不如死。”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相蕴和愁眉紧锁,“不让巫医救他,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谁说要他死了”
商溯声音不满。
相蕴和心中一喜,连忙发问,“你有办法救他”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这些世家们最喜欢藏些稀奇古怪的古书与秘籍,指不定商溯的藏书里就有一本能治石都的书。
相蕴和抬头看商溯。
方才转着拇指上墨玉扳指的商溯此时已停下动作,手指微曲,取下扳指,食指指腹在扳指里轻轻一按,水头极好的玉质扳指竟从里面被打开。
小小的扳指里竟有着小小的空隙,空隙里面装着几只蚊虫似的小东西,大抵是许久不见阳光,当冬日的阳光铺进来,小东西们颤了颤翅膀,似乎有着受不住。
“”
这是什么东西
似乎是蛊虫
世家大族居然会养苗疆之地的蛊虫
相蕴和心头一跳,满面疑惑。
商溯手指轻叩扳指,小东西便震了震翅膀,从里面飞出来,落在商溯掌心。
“左右都要用蛊,你不如我用我这一只。”
商溯把蛊虫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