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听见会儿壶音,他向公二旁三说“我大致知道阵法在地下何处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李川,千万不要离开天柱。”
公二说“江师兄你尽管去吧,我们一定寸步不离。”
“好。”江梅说完,便往前走去,只见他越走人越低,不多时,竟直接消失了。
李川又一次来到了空洞中。
他明白江梅的意思。官袍剑客留下的力量已经褪去,如果他此时不把根须完全拔尽,让根须再长起来,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说不得在与半妖相斗中,也会因此出现破绽。
李川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多,但只要能做,他就尽力去做好,随着一根根根须的剥离,空洞变得越来越小,他也感觉到他正在与天柱融成一体。
只剩最后一根了。
那一根十分细小,若不是他在剥离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些根须生长的规律,也许便会错过了。他耐心地等着转瞬即过的静止,伸手轻轻一拔,拔出的那一刻,他感觉到又暖又稠的光从他的身体中流过。
是天柱光。
空洞完全弥合了。
手中的根须化成点点灰,沉入了心渊。而李川感觉他被光托着向上飘,不断地向上飘,到达了最高处。
沃池。
沃池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中,此时他全知而全能,就连天柱光都似乎能随着他的意念流动。
光再次往地下涌入。
光与壶音应和着,奔腾着,向着井口涌入。
江梅到了地底下,摸到了阵法的边缘。他用渊火镜,去察看阵法内部的结构。青梓真仙留下的阵法,历经了百万年的时光,依然运转着。
只不过沧海桑田,沃池禁地百万年的变化,终究还是对阵法造成了影响,江梅很快便找到了一处破口,悄然无声地潜了进去。
此时他距离九口井还很远,反而能够在隐约间窥见全景。除了九个阵眼外,阵法中还有许多节点,其中许多已经失效了,还有一些被破坏了。
江梅一边检查,一边往阵法深处走去。
阵法与天柱相连,一边从灵脉中汲取灵气,以维持封印,一边又从妖兽身上抽取能量来维持法阵运转。
快走到阵法中心的时候,他停了下来。他已经知道半妖是如何让天柱暗下的了。她破坏了阵法的一部分,影响了天柱。
江梅看着眼前满目苍夷的地面叹了口气,那估计之前出现的妖兽的影子,也是通过某种方式制造出来的。
这半妖果然十分奸诈,擅长虚张声势。
江梅一边可惜阵法被破坏,一边又有些庆幸。若非如此,他也没机会尝试去控制这座阵法青梓真仙摆下的阵法。
铃声响起,壶音消失,涌入的光也黯淡了下去。
常潇已经感觉不到冷了。
他向下方看去,半妖女子立在半空中,右手拿骨刀,左手摇法铃,已经做好了大战的准备。站在井底的温故应,剑尖低垂,似乎在等着什么。
温故应在看地上散发着恶臭的血肉碎块。他曾得到过一块上古妖兽的血肉,并将其炼制成九枚归真丹。
此地寒冷干燥。封印虽然松动了,但并没有失效,妖兽的血肉保存在这里,至少也能百年不腐。
现在却腐烂成这個样子
他的视线移向了半妖手中的黑色法铃。血肉是被法铃污染的。
之前的铃声打散了天音壶的壶音,即便是有心算无心,也证明了这是一件天品的法宝。
这样的一件法宝,绝不是一二十年能打磨出来的。
她手中的骨刀应是她自己打磨的,在之前的打斗中,温故应留心观察了一番,手法很粗糙,而法铃的造型古朴,但显然用了许多高超的炼制手法。
对她的记载中,也没有这样一件法宝,她后期被玄门一路追杀,她不可能还藏的住它所以
所以,她撒谎了。
所以,她也许的确找到了犴的残骸,但因为炼器,所以只能打磨出骨刀。而这法铃这法铃是破损的,她用妖兽的血肉来蕴养它。一二十年的时间里,它可能修复了一些,但这样原始的手法,绝对不可能完全修复好。
刚才她在故意激怒他。
她要逃。
温故应的脑中无数的思绪闪过,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当天音壶的壶音再次隐隐约约传入耳中时,半妖动手了。
苍白如幽灵的身体如羽毛般飘然而下,消失在寒气中。
温故应没有动,静静地等待着。
一声急促铃声响起,地上的碎肉向着四面八方飞去,虚灵到处穿梭着。温故应身影一闪,躲开了向他飞来的碎肉,但他感觉到他后背上有什么东西滑过。
是骨刀。
常潇看到森冷的骨刀,从温故应的胸口上穿了出来。
它的速度很慢,甚至能看清上面滑落的一滴滴血珠。它的主人,半妖女子幽然从石壁上浮出,随着温故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