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碍于他的身份,无法出头提倡而已。”
唐绍仪把底透给张謇,是一种示好。
张謇一开始也是立宪派,现在思想往革命派方向转,但两边人缘都不错,一旦议和出现问题,还能靠他来继续撮合。
此后的议和在和平饭店的前身汇中饭店举行。
李谕就不用掺和其中了,因为没啥必要。
辛亥年间各项事务推进的效率高得令人难以置信,那么多大事在一个月内就谈定了。
南北议和主要是几个关键点,首先是国体问题,必须共和、不能君主立宪;这是南方革命党最关切的;
以及南北方共同成立的政府谁来当总统,这是袁世凯最关心的;
然后才是关于清帝退位后的厚待问题。这件也重要,不过只要袁世凯逼宫完成,其实最好办,无非花点钱而已。
别说改朝换代,就算李谕穿越前的和平时代,能用钱解决的算啥大事
甭管爱新觉罗皇室每年要四百万还是五百万元,在惨烈的流血战争面前,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此后民国时期的军阀混战,耗费的军费总计就高达二十多亿银圆
革命派在议和方面的诚意很高,只要是第一条,即共和制,袁世凯接受了,就同意让他当总统。
双方还得谈一个月,李谕带着书籍去了杭州。
目前的杭州城不大,李谕要去的地方也很好找浙江两级师范学堂。
这所学校后来的名字叫做杭州师范大学,没错,就是马云的母校
虽然后世除了提到马云时大家才会想到杭师大,但这所学校在民初其实很厉害的。
监督校长是沈钧儒,李谕之前见过他。
沈钧儒是末代科举的进士,后来去日本留学。他是民盟创始人之一,建国后还当了最高法的院长。
李谕说“打扰大家学习了。”
沈钧儒笑道“您别说,别人来,真的是打扰;但阁下来,就是我们学习了。”
李谕也笑道“其实我是来请教的。”
沈钧儒给他介绍身旁的一人“这位是经亨颐,学校的教务长。”
李谕同他握手道“久仰久仰。”
经亨颐在民国教育界是个重要人物,丰子恺、潘天寿、柔石都是他的学生。
半年以后,经亨颐就会接任浙江两级师范学堂校长一职,杭州师范大学后世仍然有以经亨颐名字命名的学院。
虽然当杭师大远没有北大、清华更出名,但此前也提到过,清末民初其实最缺的就是师范学校。
有志于办师范学校者,都是眼光长远、真心想要教育救国的人。
李谕自然对他们深表佩服。
经亨颐说“我们才是久仰帝师大名。”
李谕说“帝师这词要落后了。”
经亨颐说“对,咱们不能再讲帝制词语。”
李谕又问道“学校里有没有一位叫做鲁周树人的老师”
经亨颐说“周老师吗,他正在上生理课。”
李谕说“我去看看。”
到了教室外,李谕发现鲁迅竟然在讲关于生殖系统的课程。
他毕竟是在日本仙台医专正儿八经学过医学的,在黑板上惟妙惟肖地画出了器官构造,然后板书生理机能相关内容。
这些东西即使在后世的学校仍不无暧昧,何况清末民初。
但学生们还挺喜欢听
鲁迅讲了一会儿,看到下面有人脸上含着不可名状的笑意,于是说“我提一个要求,听讲时不许笑因为作为讲师,我必须严肃,如果有人发笑,严肃的气氛就会破坏。”
迅哥虽说以文名著称于世,但此时完全是个严谨的科学讲师,还有点百无禁忌的超前态度。
实话说这种课程也没啥不好意思讲的,毕竟完全是出于医学与生理学角度。
李谕听了一节,感觉他的言谈中很想教会学生要有尊重科学的态度。
下课后,鲁迅走到教室门口才注意到李谕,“院士先生”
李谕笑道“周老师,感觉如何”
鲁迅说“我现在可算体会到当个教师有多难。”
李谕好奇问道“怎么讲”
鲁迅说“我不仅要教生理课,还要教植物学、化学。”
李谕闻“还有化学”
鲁迅说“化学课恰恰是教起来最痛苦的。”
李谕说“我觉得化学很有趣啊,做做实验,多好玩。”
“好玩当然好玩,学生也觉得好玩,但他们经常乱动我的实验器材,甚至把硫酸滴到过脖子上”鲁迅说,“要是学生们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李谕说“稀硫酸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鲁迅接着说“记得还有一次,我要讲关于氧气与氢气燃烧的实验,当我把储存在烧瓶中的氢气等实验用品带到教室时,发现忘了拿火柴,就回办公室取。离开教室时,我特意关照学生不要摇动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