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对蔡元培说“这本关于法国大革命的书,袁项城说不定也会喜欢。”
蔡元培在欧洲待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法国发生了啥。
欧洲目前发生了那么多革命,称得上“大”的,也就法国那次,因为影响属实有点大。
过程嘛,简单说无非就是路易十六和玛丽王妃花钱太狠,想向资产阶级伸手要钱,结果为此召开的三级会议上他们不干了,要推翻路易十六。
最开始法国同样有君主立宪派,但革命派的声音比较大一点。
而当时的欧洲其他国家一看法国这势头,那不行
你们法国要是搞成了,我们这些国王咋办,大家还不都这么玩,要推翻我们
于是各国组织了反法联盟,就连英国都参与了,括弧,那时候英国已经完成资产阶级革命,只不过是君主立宪制,但他们的诉求只是不让法国强大。
路易十六也是真滴作死,法军和反法联盟打着仗,他还通风报信。
仗打完了,法国人自然要把他推上断头台。
后来嘛,先是比较软的吉伦特派执政,结果打不赢仗,被推翻。
接着是强硬的雅各宾派上台,把不听话的都嘎了,杀了几万人。后来也被推翻,头领罗伯斯皮尔也被嘎了。
再然后就是军人拿破仑发动雾月政变,加冕称帝。
大革命搞了十来年,最后还是一个军人当了皇帝。
现在李谕仔细想想,里面的一些情节和清末民初还真有点像。
但帝国制度肯定不行,即便强如拿破仑,对外战争打得那么强势,输了一场就彻底绷不住。
拿破仑倒台后,法国又反反复复在帝国、共和国之间左右横跳了好几次,名字也起得够随意,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共和国
蔡元培说“疏才担心袁世凯会弄出当年拿破仑称帝的把戏”
李谕说“权力据说有一种无形魔力,更何况对于一个旧官僚体制出来的人。”
“我会把你的担忧告诉孙先生和黎元洪先生,”蔡元培说,“但是让袁世凯多了解一下法国发生的大革命,可能没有多少坏处,至少能威慑一下清王室。”
李谕说“用不好就是把双刃剑。”
火车到达哈尔滨后,继而转头南下。
相比较南方革命势头高涨,北方相对要收敛一些,毕竟北洋军的势力在这摆着。
火车到达沈阳,再往南走就要入关了,由于形势特殊,所以在这里要进行一轮检查。
“妈拉个巴子,让你们下来就下来,万一混进去个革命党,让老子怎么交代”
李谕竟然又听到了张作霖骂骂咧咧的声音。
辛亥时期,张作霖抓了很多革命党人,受到了清廷重视,委任为奉天巡防营总办,从此掌握了奉天省的军政大权。
“嚯,是李大学士”张作霖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见了李谕。
李谕说“张将军,别来无恙。”
张作霖乐呵呵道“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哈哈,多亏了上次和你们一起在哈尔滨搞鼠疫,让我顺便升了官,您可是我的一个大福星”
“这就不敢当了。”李谕说。
张作霖问“李大学士怎么从哈尔滨过来”
李谕说“并非哈尔滨,在下是从欧洲回来。”
“啊我知道”张作霖大大咧咧说,“是那个诺贝尔奖吧那可厉害得很,现在我对李大学士之佩服更要远超那些只会狗屁文章的半吊子秀才。”
李谕哭笑不得,秀才只能算科举中很低的等级,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夸自己。
李谕说“各有所长而已。。”
“那可不”张作霖说,“我好歹是见过了一点世面的人,几个月前在奉天办的万国鼠疫大会,我负责了安防,以前我就没见过这么多洋人。看洋人态度,你们搞的这些让我们摸不清门道的科学还真是这个”
张作霖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李谕说“科学确实是兴国必需。”
“李大学士说得太对了”张作霖说。
这些民国初年旧军阀们虽然基本都是大老粗,但对新学堂和科学其实挺上心的。
“这一位是”张作霖又看向蔡元培。
李谕解释道“从德国留学回来的。”
张作霖为难道“李大学士,实不相瞒,现在我们每看见一个留学回来的就觉得像革命党。”
李谕心中很想说“看人真准”,但嘴上还是解释道“蔡先生是光绪朝进士及第。”
“失敬失敬”张作霖说,转而又问,“不会是革命党吧”
李谕说“是革命党的话,怎么会不带枪文人你们有啥好怕的”
张作霖哈哈一笑“让李大学士笑话了,俺们现在是草木皆兵,怕了整个南方都被革命党一锅端,长江北边还有不少省份反了,剩下的没几个。所以朝廷对我们这里加倍重视。”
李谕突然问道“张大将军,你的命令是哪里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