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内,梁朝的皇帝刘正基坐在御书房之内,眼前弯腰的是他的贴身贴身太监,听着自己亲信太监的细细禀告,刘正基捏了捏本就拧成了川字型的眉心“顾奎本事没见长,野心倒是越来越大了”
“陛下英明,顾家的三个小崽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顾云清今日一见,牙尖嘴利,身手了得。那对双生子,奴觉着顾云清说他们说的没错。不分长幼,没有尊卑。而且还说什么弱之肉,强之食。”
“这对孪生子是顾奎亲自教养的吧”刘正基站了起来,敲着桌面,他颧骨突出,此刻看起来,面露凶光。
“正是”
“所以他们说的,大约就是顾奎想的”刘正基眯着眼睛看向那太监。
能做贴身太监,自然是懂得揣摩上意“那顾奎,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斜着眼看他“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
内监跪下“顾奎此人没有恩义之情。那女子既然捞他起来,那就是天大的情分,他连个名分都没有给那女子,扔进后院,怀了孩子也不闻不问。所以这个人,人情淡薄,陛下不可不防奴知道顾奎是陛下的心腹大将,可奴这些话不吐不快”
刘正基呵呵一声笑“以前一直提防着秦家和顾家,总以为那顾奎是朕喂养出来的一条狗,能干与否不说,忠心是不用疑的。现在看来也未必了倒是亏得顾云清没事,要真是那样了,让顾奎去灭秦家,收了秦家的兵权,恐怕就难办了。”
“三日之后就是春日宴,看那三个小崽子已经是恨对方到了骨子里,只要给他们机会,未必就不会斗起来。让那些小狼崽子自己咬,咬死几只,咬伤几只”
“你个老东西”皇帝对着内监笑了一声“一定要让顾奎带着他的孪生子赴宴,让太子想办法把两人加入蹴鞠的队伍里。”
“是”
顾云清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净房,顾奎用棒子敲死人,自己身上虽然没有沾上鲜血,总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儿。
仔仔细细洗了个澡,想着方才顾府发生的事情和曹暨商量的情况略有出入,
似乎比他们商量的更进了一步,得及时跟他说说,看看接下去该怎么办
穿了衣衫,也不管头发干没干,披头散发地穿过她娘的院子,被她娘给叫住“头发还湿着,这是去哪里”
“我找阿暨去,跟他说一下顾府的事情。”云清对着她娘说。
秦萱戳了她的脑袋说“都这般晚了,阿暨兴许已经睡了。明日不能去说”
“没关系,他睡着了,我还能把他叫醒”顾云清边说边跑,翻过墙头,进入了曹家,她落下脚,自然被曹家守夜的人立刻发现,一见是她,也就没有了声响,这一道墙,就是隔壁顾小侯来国公府的门。
顾云清见曹暨的房间里灯还亮着,走了过去,春儿坐在门口,她问“你家郎君呢”
“沐浴呢”春儿说道,他不知道自家郎君今日是怎么了,洗个澡个把时辰了还不出来。
顾云清推开曹暨的门,听见有水流声在净房里传出,她往曹暨房里罗汉床上躺靠上去,罗汉床上的小茶几上,摆着黑白棋子,百无聊赖地拿着棋子把玩,等曹暨洗完澡出来。
曹暨在净房里沐浴,年轻就是好啊皮肤没有松垮,身上还没有赘肉,想到这一点,心情好到飞起。以后还要多练练,等再长开些,肩更宽些,就更有气势了。到时候还怕俘获不了云清的心
洗完,曹暨套了一条犊鼻裈,推开了门,手里拿着外衫,走出来。
却见顾云清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自己的罗汉床上,手里拿着棋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
他们早晚会坦诚,可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胸口如塞了一只青蛙上下乱蹿,急忙再推开净房的门,往净房里钻去,砰地把门关上,伸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可见心里想的情形和实际的情形是不一样的,再低头看看自己,还是少年单薄的身材,摇头暗笑。
顾云清不知道曹暨又犯什么病了,她问“阿暨,你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怎么又进去了没事吧”
她怎么会这么想曹暨回她一句“没”
再出来已经是衣衫完整,身上没有露出什么来。拿了一块布巾正在擦着头发,顾云清不解了“你刚才跑进去干嘛”
“穿衣衫啊”曹暨说道。
“穿衣衫,不能在房里穿”顾云清摸不着头脑,有必要吗
曹暨过来敲她的脑袋说“礼记有云劳毋袒,暑毋褰裳。懂不懂干活的时候不能袒露身体,夏天也不要把下裳提起来。这是礼。”
一敲发现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道“起来”
“干嘛”顾云清莫名,她躺地好好的,把她拎起来做什么,曹暨拿了自己擦头发的布巾,给她擦头。
顾云清嘴里嘟囔“还礼记呢你去看看军营里,那些马夫,穿着犊鼻裈,打着赤膊,站在河里涮马。非要避人耳目,搞得好似见不得人似的。再说了,谁要看你,身上没几两肉,一身排骨。有啥意思军中的武士,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