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浅浅笑意,道“我与小翁主果然是心有灵犀。”
袁行是程彦心腹,早就习惯了李斯年与程彦的亲密态度,对李斯年的话见怪不怪,周围禁卫军们更是目不斜视。
李斯年轻笑,道“我刚准备去找小翁主,小翁主便自己找上来了。”
程彦眉梢轻挑,从袁行手中接过李斯年的轮椅,推着李斯年去往偏殿。
正殿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地方。
偏殿清幽,最适合说些私密事。
侍从们奉上茶后,低头垂眸退出殿外。
程彦轻啜一口茶。
李斯年瞥了一眼身边的袁行,道“你来与小翁主说吧。”
袁行道了一声是,起身向程彦道“翁主,属下发觉顾群近日频频调动麾下禁卫军,似有不臣之心。”
崔元锐贬官发配后,程彦本意让袁行接替崔元锐的光禄勋位置,但朝臣们抵死不从,程彦只好退而求次,点了顾群做了光禄勋。
程彦本意是顾群出身昆吾顾家,素来不结交朝臣,更不参与夺嫡,让他做光禄勋,虽对自己无利,但也不会偏向朝臣与其他人。
哪曾想,沈存剑却是六皇子的人,顾群又是沈存剑的门生,她这一番打算,倒是给六皇子送去了一个好帮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顾群初为光禄勋,扎根未稳,能够指挥的,也只是自己之前在做户郎将时的禁卫军,调动不了皇城内所有的禁卫军。
可尽管如此,顾群手下的禁卫军,仍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看来六皇子是要在许清源离京之后便开始下手了。
程彦慢慢抿着茶,思虑片刻,道“你只管留意着他,暂时不用干涉他的行动。”
六皇子想行请君入瓮之局,那么她也可以来一手将计就计。
宫斗夺嫡,本就是各凭本事。
袁行应下。
程彦又道“朝臣可有异动”
袁行报了几位卿大夫的名字,道“以属下来看,他们此时暗中结交各地藩王,是准备在君侯走后便开始举事。”
李斯年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这些朝臣世家,对大夏的忠心实在少得可怜,见大夏危难,想的不是力挽狂澜,而是趁大夏执政人无暇顾及他们的时候,狠狠地为自己家族捞上一把。
这是世家大族的通病。
越是源远流长的家族,便越会见风使舵,趋利避害。
李斯年面带浅笑,对程彦说道“郑夫人近日分外辛苦,小翁主准备何时让她休息两日”
命妇们虽出身世家大族,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并不会死保程彦,但当程彦能改变她们,乃至她们后人的命运时,她们心中的天平,便会向程彦倾倒千年来,女子在男人阴影下挣扎求生,分外艰难。大夏立国之后,有才能的女子前赴后继,终于为现在的女子挣出了三分脸面,让大夏的女子地位,比前朝女子的地位高上许多。
可也仅仅是比前朝的女子地位高,并不能与男人平起平坐,她们仍要看男人的脸色生活。
如今程彦能给她们的,是与男人一样的机会地位,科举入朝,郎官入仕,三公九卿,前途不可限量。
若能在外面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谁还愿意拘泥于一方小院子熬日子
她们舍不得程彦败给朝臣与六皇子。
只有程彦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程彦若是死了,那些被程彦死死压制的朝臣世家们必会将程彦的为政措施全部推翻,甚至还会与程彦的思想背道而驰,莫说让女子入朝为官了,甚至女子不得干政这种话,朝臣们也说的出来。
权衡利弊下,这些女子对于程彦的忠心,只怕不比袁行少多少。
李斯年有些期待女子与朝臣们争锋相对的局面了。
程彦道“姨丈入朝的那一日,便是郑夫人大功告成的那一日。”
她带着按品大妆的女眷们去迎接许清源来京,朝臣们的脸色一定分外精彩。
“我倒是想看看,是大夏的男人一手遮天,还是大夏的女人技高一筹。”
袁行眉头微动。
程彦扫了一眼殿中的袁行,忍不住打趣道“听闻七郎膝下有一女,可有兴趣送到我身边来”
袁行与发妻成婚多年,膝下只有一女,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听程彦说起爱女,袁行素来恭谨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宠溺,声音也颇为难得地带了三分笑意,道“小女顽劣不堪,怕是会叨扰翁主。”
李斯年眸光轻闪,落在程彦笑眼弯弯的面容上。
说起顽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得上他的小翁主
想起程彦幼年趣事,李斯年眼底漫上浅浅笑意,抬手抿了一口茶,似乎连茶里都染了几分丝丝甜意。
李斯年忽而有些明白,为何崔元锐会做出伤害许裳的愚不可及的事情来。
心中有了软肋,行动之间便会处处受制于人。
只是崔元锐这种事情,断不能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