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与宁王的事情,只怕还没有他知道得多。
但这并不影响他让三儿子去办这件事,他三儿子的连襟,是武阳薛家的薛文举,如今担任着廷尉,掌刑法牢狱,又与三儿子的关系颇为亲厚,让三儿子去薛文举那问一问,或许能问出旁的事情来。
林修然说完自己的打算,林三郎有些好奇,问道“父亲怎地突然关注起郑公与宁王的事情了”
面对儿子的询问,林修然早有准备,回答道“李斯年有经天纬地之才,不压于当年华满京都的宁王,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有这般大才,若不召为林家所用,实在可惜。”
林三郎恍然大悟“李斯年就是三清殿的那个绝非宁王与谢家女的独子”
“不错。”
林修然颔首,手指捻了捻胡须。
他与李斯年的事情,旁人知道的越少越好,毕竟镇远侯一事是长公主不能碰触的逆鳞,多一个人知晓,林家便多了一分危险。
他以招揽李斯年为由,去说自己与李斯年的关系,才是最为妥当的。
他有种预感,帮助李斯年恢复身份,绝对不是他为李斯年做的最后一件事,镇远侯一事的把柄实在太好,功于心计的李斯年才不舍得轻易放开,他与林家,只怕日后会成为李斯年手中的一把刀。
每次想到这,林修然便忍不住怀疑李斯年恢复天家子孙身份、迎娶程彦的真正目的。
有道是虎父无犬子,野心勃勃的宁王,自然也生不出胸无大志、窝囊至极的儿子。
李斯年心中,只怕有着与宁王一样的念头以梁王子孙身份,重振梁州之地、万王之王的梁王的威名,替大业未成身先丧的梁王,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君临天下,一统九州。
若真是如此,那林家是愿意为李斯年所用的。
林修然眉头轻动,继续说道“只是身有大才之人,大多心高气傲,李斯年师从凌虚子仙长,性子更是如此。我几次三番遣人找他,终是被他拒之门外。”
林三郎便道“所以,父亲便动了从李斯年父亲身上入手的心思”
林修然点头。
他这个三儿子,最是聪明不过的,略微一点,便能明白他的想法。
林三郎笑道“即是如此,我便去带两坛好酒去寻文举,替父亲问了来。”
林修然无不应从,还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美酒取了来,让林三郎去拜访薛文举。
日头西斜,官员们处理完朝政还家,林三郎提了酒,在廷尉门口拦下了准备回家的薛文举,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美酒,笑着道“文举,上次与你喝得不够尽兴,这次我们不醉不归。”
李承璋兵变逼宫,薛文举忙得晕头转向,在廷尉府一连待了好几日,才将兵变的事情了结。
然而李承璋的事情刚刚处理完,又生出薛妃的儿子做了太子,导致他的伯父薛怀信不得不辞官养老的事情来,他心中烦闷异常,如今见林三郎提酒而来,自是无不应从,道“好。”
薛文举让侍从往家里说自己晚上不回家的事情后,上马与林三郎并肩而行去他们常去的明月楼,一边走,一边道“正巧,我也想喝上两杯。”
伯父是薛家的家主,更是薛家的顶梁柱,一朝被天子勒令致仕,薛家便塌了半边天。
他官拜廷尉,是薛家这代儿郎中官职最高的一位,薛家的重担一下子全部压在他的身上,这些天他身累心更累,太需要一醉解千愁了。
林三郎知道薛文举心中不痛快,陪他喝了大半夜的酒之后,才说明自己的来意。
薛文举醉醺醺道“这有什么难的”
“等我明日酒醒了,带你去廷尉府上查一查当年的卷宗也就是了。”
李斯年足智多谋,不少世家都动了招揽之心,林家这般行事,再正常不过,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他唯一意外的是,所有世家都对李斯年抛出了橄榄枝,为何他的伯父不仅没有这般走,反而严令禁止薛家的子弟与李斯年结交,仿佛在伯父心中,李斯年不是能扭转大局的香饽饽,而是穷凶极恶的猛兽一般。
虽说李斯年与程彦关系颇为亲密,薛妃因夺嫡之事惹了程彦的不快,但伯父也不至于如此行事。
薛文举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不再想。
左右想了也无用,伯父虽然不再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了,但仍是薛家的家主,伯父的命令,他哪怕心存疑惑,也只有听从的份儿。
更何况,百年间,大夏夺嫡惨烈,每隔几年便生出一场宫变,天子变动频繁,下面的世家们更不好过,伯父能在这种环境下降薛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且蒸蒸日上,伯父的嘱咐,他自当奉为圣旨。
夜色越来越深,薛文举与林三郎互相搀扶着住在了明月楼里。
酒喝得太多,二人无后方醒。
好在今日并无朝会,二人迟些去梳理朝政也无妨。
薛文举梳洗完毕后,让林三郎扮做自己的侍从,跟着自己进了廷尉府。
虽说他与林三郎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