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旧燕太子。”她害羞地捧住脸,“我爱慕的人就是他。”
他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走,太阳穴青筋突突地往外跳。
他早该想到的,她怎么会爱慕他。
公子遇,他穷极一生都无法与之比肩的人物。她爱那样清风朗月般的男子,是情理之中。
她说完话,回眸见他脸色苍白,伸出手推推他,“不寿,你怎么了”
他回过神,想要笑,却笑不出,最后摇摇头,“没什么。”
他安慰自己,他还有机会,只要她没嫁人,他就能一直守着她。
他不伤心的。
六
枝兮往外面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不寿一整天都看不见她人影。
邱母拉着他说“你闲来无事便替我盯着她,我担心她受人蛊惑。”
正好他已经完成考学的事,就等着来年开春的时候,求人举荐谋个官职。他早就打点好一切,那些考学老爷都愿意为他说好话。
摆在他面前的,将是一条康庄大道。
他知道枝兮去哪,他之前不敢说,是怕她生气,现如今邱母主动提出让他盯梢,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她。
刚开始她很是抗拒,总想出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引开他,见他完全不上当,她只得作罢,软软糯糯地求他“我许久未曾见他,就让我去瞧他一眼,好不好”
不寿心里闷得慌,“我又没说不让你去。”
“可你总跟着我,我不好意思去。”
她往他这边靠,手抚上他的臂膀,轻轻摇晃,“不寿,求求你啦。”
自那年在大府被人羞辱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他。他本应该铁石心肠地拒绝她,棒打鸳鸯,话到嘴边,却变成无奈的屈服“好。”
她当即笑起来,一双黑亮的眼睛闪啊闪,纵使她想着她的情郎,可他依旧无法抵挡她眸中簇起的欢愉光芒,她莞尔一笑,就能令他神晕目眩。
他藏了私心,假意淡然,同她道“我远远在旁站着,不跟过去。”
她点点头答应了。
他终于得见她的公子遇。
有匪君子,明目朗星。
他几乎瞬间明白她为何会爱慕这个人。
不寿远远地站在一旁,巨大的失落感击得他抬不起头,他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回去的时候枝兮满脸兴奋,她先是问他“不寿,你觉得他好不好”
他知道,她压根不需要他的回应。纵然他说不好,到她耳里,也只会剩一个好字。更何况,那个人好得很,好到他连开口说假话都觉得良心不安。
“好。”
她激动地攥住他的衣袖,咯咯笑了好一阵,她笑着笑着,忽然娇羞起来,细声细气说“不寿,你知道吗,他说要娶我。”
不寿如坠冰窖。
她低下头羞答答地绞着手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没羞没躁的,我同他说要嫁他,没想到他竟然应下了。”
她想起什么,掏出一枚上好的玉佩,“这是他刚刚送我的,我总是丢三落四,你替我保管,待他提亲那天,我再来向你取。”
不寿迟迟未能回过神,直到她叉腰对着天空喊“我,邱枝兮,要做新娘子啦。”
她是真的想嫁人了。
这一晚,不寿彻夜未眠。
他雕着她的木像,雕了一个又一个,雕到最后,他手指血肉模糊,依旧没有停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不寿呆坐在满地木屑中,窗外虾蟹青似的光亮照进来,未合拢的窗棂缝隙里,寒霜满枝头。
对屋旧纱糊的窗户忽地照起烛光驳驳,映出她早起绣嫁衣的身影。
昨夜她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改掉懒惰的脾性,好好拾起女红。她要亲手完成四十八副新妇织物。
不寿披衣爬起来,打开窗棂怔怔望了许久,最终走回去将木雕全部收起来,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将其烧掉,而是收进柜子里,和她那块定情的玉佩放在一起。
他想,终有一天,他会将木雕送给她。
木雕不如玉佩昂贵,可他的心意一点都不比她的情郎少。
她会知晓的。
七
枝兮的嫁衣还没绣完,她的情郎就已经为其他人披上嫁衣。
公子遇定亲了。
枝兮整整一个月没出过屋子。不寿守在门口,听她日夜哭泣。
她哭得那样伤心,嗓子都嚎哑了,嘴上却还是挂着那个人的名字。
不寿心痛欲裂。
他开始为自己侥幸的念头感到愧疚,他甚至悄悄地跑到寺庙,求菩萨收回他的心愿。
大概是因为他出尔反尔,惹怒了菩萨,所以菩萨要施以严厉惩罚训诫他。
没多久,大府来人,说邱家大小姐点了枝兮入宫陪嫁。
入宫,意味着枝兮将成为国君的姬妾,不管受宠与否,这辈子都不能再迈出王宫一步。
她不肯去,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