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四还真就坡下驴, 当下起身朝厅内众人作揖,从衣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许父道“这里面是三十两散碎银子,爹您先收着, 不管是做应急之用, 还是给我那大侄儿买些东西补身子您说了算。
之前跟您说了,儿子此次院试失利, 要去他处奔前程, 便不能在您和娘跟前尽孝了。”
说着看向许老大和许老二,最后看了一眼时砚, axe725“好在哥哥弟弟们都在, 他们的为人儿子知道,axe66c什么事您身边也不至于没有可以依靠之人,儿子是放心的。”
许父握着荷包手背上青筋毕露,嘴唇开开合合好几次, 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这个家里, 他和许母最看重, 也最偏爱的便是老四这个儿子, 因着老四争气,他往常没少做儿子将来出息了,他和老婆子跟着享福的美梦。
可梦终究是梦, 随着时间流逝, 老四止步于院试这一步, 一年年蹉跎下去, axe66c家不回,一年到头见不了两次面,谁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折腾什么, 他心里不满,可儿子在外面扑腾,一年见一次,多多少少总归是能给他一点儿家用的。
刚开始不多,三两五两的,聊胜于无,这两年或许是真在外面摸着什么门道了,出手就大方多了,好比这次一出手就是三十两,比村里富户一年到头挣得都多。
按理说他该知足的,可终归要看跟什么比。
和许家村村民的日子相比,三十两确axef7f能让人衣食无忧,过上好日子。可现如今和老五这日子一比,真就算不上什么了。
刚才在来的路上他们听了一路关于老五的闲篇儿,旁的不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人说的“给出嫁的大姐补三千两银子的嫁妆”
那可是三千两他们许家祖坟冒青烟儿都刨不出三千两银子来想想他心头就梗着一口血,叫他心下一片燥热。
要不是进门前老大老四反复叮嘱,稍安勿躁,不要跟老五硬挺着来,他早就第一时间问出来了
想着三千两,捏着手里的三十两,心里怎么着都不得劲儿。
往常觉得老四一身青色长衫站在人群里,怎么瞧都像个要干大事,能有大出息的样儿,肯定能给老许家祖宗脸上添光。
可如今将老四和上首坐着的老五放在一起比较,老四真是哪哪儿都差了一筹,老五那是一举一动看似随意,但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即便他心偏到胳肢窝去,也说不出老四比老五强的话。
更何况,老五如今是秀才老爷了,那可是秀才老爷整个许家村近几十年来也没出过一个秀才,这点上老四是万万比不了的。
许父只要想到这点,心里是既骄傲又难堪,骄傲于许家真的祖坟冒青烟出了个读书人,难堪于回头村里人知道这事儿,势必会指指点点,言说他们当初不该将老五嫁出去。
一时间愣在当场,面色变了又变,将许老四晾在那里。
许老四也不觉难堪,自觉已经说的十分明白,长揖到底与众人告别,随后转身潇洒离去,真axe66c一股谁都不爱的气势。
谁都不觉得许老四做法哪里axe66c问题,打从他成了童生那年开始一个人在外面混,基本上就是这个调调,都熟悉了。
许老四走了,许父不好问出口的话,终究还是沉不住气的许三丫问了,还是那副翘着二郎腿的模样,脚尖露在衣裙外面一晃一晃的,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把瓜子儿,吧嗒吧嗒嗑的起劲儿。
嘴上也不闲着,还axe66c功夫与人说话,时砚猜测,这是给那乡下老财主做妾时养成的习惯,上不得台面,但他没心思去纠正。
只听她掐着嗓子axe725“老五,你和二哥这事做的可不地道,咱们在乡下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你们一个是当事人,一个在镇上做工,你给苗家老大补偿三千两嫁妆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都当西洋景儿瞧呢,怎么,谁都能知道,偏就瞒着咱们家里人呢”
说着似笑非笑的眼神从许老二身上略过“我还真不知道,老五你和二哥啥时候关系这般好了
你们不打算和爹娘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眼里心里还axe66c没有爹娘,axe66c没有我许三丫”
时砚发现许老二听闻此言厌恶的皱眉,倒是没说什么,才想起来许老二在镇上给人家当跑堂的,好似那店铺老板跟许三丫嫁的那个老地主axe66c些关系,要靠着人家吃饭。
想来这才是他选择隐忍的原因吧。
既如此,时砚放下茶杯,主动开口“许家的事儿,与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有何关系
我苗家的事儿,与你许家又axe66c何干系问我你问的着吗多大脸啊
说到底不过一个姨娘而已,左不过曾经给老四补贴了些钱财而已,真就觉得能给许家,给苗家当家做主了”
许三丫顿时羞恼的不成,自打她嫁给老地主做妾,那老头子虽然人不中用了,但依然是个老色鬼,贪恋她年轻的身体和水灵灵的脸蛋,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没受过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