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注意力了,识滟就让张叔将人引进来。
这人的脸皮是真厚,之前闹出了那样的事,这会儿上识滟家来,表现的就跟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让识滟不由想起一句话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王小花深得其中之精髓。
但这次瞧着,王小花显然是成长了不少,至少学会了礼尚往来,还知道不能空手上杜家来,见着杜家人,说话也不直来直去,什么都没脑子往外说。
杜父杜母折腾了一天,不耐烦应付王小花,两人吃完饭相协去休息,留下识滟和王小花在客厅相对而坐。
王小花摸着肚子对识滟道“今儿家里不忙,店里有仕仁就够了,我特意来找你说说话,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来找你了,只是一直抽不开身。”
识滟没说话,学会委婉的王小花让她稍感讶异,不过也仅仅如此了,想听听她今日来所为何事。
“现在想想你当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可笑我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但凡不顺着我心意的话都听不进去,被家里人和陈家人联手糊弄,着实可笑。
我现在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了,走在村里,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才知道在我洋洋得意之时,所有人都将我当个笑话一般看待。”
识滟算是看出来了,王小花就是想找人说说话,结果人缘不行,村里的姑娘几乎被她得罪光了,剩下一个识滟,还是塑料姐妹。
识滟翻开新一本话本,一心二用,安心当一个听众。
就听王小花继续道“仕仁到了年纪想娶媳妇儿成家立业,陈家父母心里只有大儿子陈仕美,压着手里的银钱不给置办聘礼。
刚好遇到这么一个机会,索性半推半就的应下,陈家那边儿允诺,他娶了我就分家,还能得一笔分家费,顺便将府城的铺子给我们盘下来,让我们夫妻二人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
我和他也算是半斤八两,凑在一起过日子,谁都不嫌弃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识滟能听出王小花是彻底对陈仕美死心了,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才短短一年时间,就让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小花学会了面对现实。
这样也挺好。
王小花从篮子里翻出一包零零碎碎的银子,其中还有两串铜钱,在桌子上哗啦作响。
“我们手头只有这么多,先还你这些,现在我们那间食肆生意还不错,回头有钱了慢慢还你”王小花道“还有,谢谢你阿滟,在我所遇见的人之中,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待我之人。”
识滟让人包了一包点心让王小花带回去,就是正常亲戚上门的礼节,意思很简单,算是默认两家往后可以重新走动。王小花很开心,扶着肚子红了眼眶。
送走王小花,很快杜识有就从贡院出来了,杜父和张叔去贡院门口接的人,人回来的时候狼狈极了。
是被张叔背进门的,见到识滟,杜识有眼眶通红,一手捏着装了幸运符的荷包,一手握住识滟手臂,挣扎着说了一句“阿妹,呜呜呜,你这幸运符真是太有用了,大哥太感动了”
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家里一阵兵荒马乱,识滟上前一瞧,不过是连累带饿,精神突然放松,昏睡过去,等睡醒吃饱,自然无事。
但这话没人信,大夫来瞧过,说了和识滟相差无几的话,杜家夫妻才放心下。
杜父这才想起问识滟“阿滟,你何时学的诊脉之术”
识滟淡定的撒谎“没学,这不是每年家家户户的考生都差不多这情况嘛,听多了也能瞧个一二。”
杜父本也不是疑问,听女儿这般说,自然相信。
就叹气对识滟道“爹和张叔在贡院门口接到你大哥时,那场景太惨了。
人群中那么多考生,爹一眼就瞧见了你大哥,无他,过于狼狈。脚步虚浮,扶着墙走路,脸色蜡黄,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太吓人了。
估摸着你哥这次乡试又不太平啊,这孩子到底是犯了哪路太岁,这运道着实让人担忧。”
一家人都猜到杜识有在贡院倒霉了,没想到竟然会这般倒霉。
“嗨,这次有人挟私报复,在给贡院考生的馒头里投毒,别的考场不清楚,我们那个考场好些个考生当场就不行了,直接倒地,几乎没有气息。
被差役紧急抬出去,有人在我眼前倒下,有人从我眼前经过。
幸好我当时觉得口渴,不想直接吃能噎死人的馒头,晚了一刻钟才幸免于难。不过是真的吓了一跳,现在想想,心跳的厉害。”
这也能解释杜识有为何会被饿着了,乡试的搜身检查十分严格,会将考生带的吃食掰成碎块,防止夹带,那检查的差役手刚从人家鞋底摸过,又去掰吃食,杜识有受不了那样,就决定直接在考场上买。
反正杜家不缺那几个钱。
但发生了那样的事,要真能吃得下考场的吃食,才是心大。
杜识有看起来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