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是假的,做女儿的若不回去探望,总要被人说闲话的,国公府这样的老姓世家最重视礼仪,只怕各房都已经知道了这消息,宋朝夕不回去实在说不通。
可是回去会不会有危险倒也不怕的,如今国公爷已经醒了,就算沈氏想乱来,宋丰茂也不可能答应,且她早已不是从前的宋朝夕,堂堂国公夫人还怕沈氏不成若是沈氏想借机谋害她,她也不是吃素的。
宋朝夕换了一身衣服,才坐上国公府的轿子回去了,从国公府到永春侯府这段路并不长,只是日头正大,轿中炎热难耐,宋朝夕额头沁了一层薄汗,好在她用自己发明的粉,倒是没有一点脱妆,过了会,轿子停下,宋朝夕由青竹扶着从轿中下来。
沈氏都急坏了,她攥着帕子在房中走来走去,“孙妈妈你出去看看,人怎么还没来”
孙妈妈心跳的厉害,她总觉得今日又要有一场争端了,要她这个当妈妈的看,夫人大可不必这样做,都是自己的女儿,模样都一样,大女儿嫁给国公爷,这算是泼天的富贵了若沈氏低头认真讨好大小姐,大小姐这个做女儿的必然会心软,届时,有大小姐帮衬着,小少爷以后也有个靠山,可若是舍大小姐保二小姐,太荒唐不说,还容易生出事端。
夫人还当大小姐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闺阁女子吗如今的宋朝夕是容国公的夫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背后有国公爷和整个国公府撑腰,听闻大小姐在国公府很受爱护,就连皇上都对她另眼相看,别说沈氏了,就是蒋氏,宋朝夕也未必会放在眼里。
孙妈妈走出去时正好遇到宋朝颜,宋朝颜坐在轿子里由人抬过来,她脸色比前几日更苍白了。孙妈妈心里直摇头,明明身子骨不好,还要学人绝食,若是她不当自己的命是命,又何必再找宋朝夕来续命呢
“孙妈妈,她回来了吗”
孙妈妈垂眸,正要作答,忽而听到一阵轻悄的脚步声。
宋朝颜抬眸望去,长廊的阴影里,宋朝夕穿着她从未见过的新款衣料,戴着价值连城的头饰珠宝,款款而来,她本就是盛极的容貌,被这般衬托,更显得容光四射,一时间宋朝颜竟被她的风华刺得睁不开眼,竟觉得她身后炙热的日光都在为她作配。是啊,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有宋朝夕的地方,自己便被衬托得暗淡无关。
“国公夫人。”孙妈妈屈身行了标准的见面礼。
宋朝夕不由挑眉,从前她在侯府时,孙妈妈虽然也行礼,却每次都很敷衍,明显是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才过了多久,孙妈妈竟如此懂规矩了这侯府里的人还真是现实。
“孙妈妈,听闻母亲病危,你身为母亲的陪房,为何不在母亲身边照料”
孙妈妈一怔,这当了国公夫人果然不一样了,有人撑腰说话底气好像都比从前足,那种摄人的气魄做不得假。可她总不能说沈氏什么病都没有吧她沉吟“夫人正在屋里等着呢。”
宋朝夕视线极淡地掠过宋朝颜,没有丝毫停留,甩着袖子进去了。
身后的宋朝颜紧紧攥住手帕,宋朝夕的视线让她觉得自己就是鞋面上的泥点子,是碍眼的存在。
“祖母万福,母亲万福。”
蒋氏抬眸看去,宋朝夕梳了妇人发髻,比从前更有气势了,屈身行礼时,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来。
她确实没有看走眼,宋朝夕可比宋朝颜能干多了。
自打得知那庶女的男人成了扬州首富后,她就气倒了,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拿捏住宋朝夕,让这个孙女为自己所用,谁知到头来却被对方反算计了。
如今她想拿捏也不成了,宋朝夕是堂堂国公夫人,若以后封了诰命,自己见到她都要矮一头。蒋氏顿了顿,才不甘地垂眸道“国公夫人不必多礼,起了吧。”
宋朝夕找了一张圈椅坐下,她身后跟着的面生丫头立刻上前谨慎伺候,冬儿甚至还夸张地掏出银针试毒,沈氏眼都看直了,宋朝夕不过才嫁人一月不到,到底在摆什么谱当国公夫人了不起了是吧真是好大的派头她这位侯府夫人都没这么威风过
宋朝颜由人抬着进来,坐在宋朝夕对面,沈氏见她面色苍白,给她倒了杯茶,心疼坏了,“朝颜,我叫你不要过来,你怎么总不听话你身体这么弱,若是吹了风感染了风寒可怎么是好”
宋朝颜勉强笑了笑,她哪里能待得住,她就想来看看宋朝夕在国公府过得如何,她希望看到这位姐姐神色不愉,面色苍白,头发干枯,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巴不得容国公醒来后会嫌弃宋朝夕,会不同意这门婚事,哪怕勉强接纳,也别把宋朝夕当回事,宋朝夕不过就是个续弦,容恒的生母与容z琴瑟和鸣,凭什么容恒的母亲去了,宋朝夕便这么好命,一跃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备受尊敬,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她希望宋朝夕过得不好,可宋朝夕偏偏和嫁人前没什么两样,真要说起来,她的脸色甚至比从前红润了许多,眸中亦有种柔和的光芒,那是只有在日子过得好的人身上,才能看到的。
沈氏开门见山“大夫说你妹妹这身子撑不了多久了,如今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