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
本宫二字一出,周望砰的跪倒在地。
正欲行礼却又顿住,这两位殿下都可以本宫自称,不知眼前的是哪一位。
臧山的刀随着周望的动作往下,稳稳贴在他的脖子上,声音比刀锋还冷。
“这是三公主殿下。”
周望闻言心中叫苦不迭,但却飞快的匍匐在地“微臣拜见三公主殿下。”
这位殿下蛮横肃杀的名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南庆,比起那位江湖出身的太子妃殿下,这位显然更让人生惧。
且还有东宫臧大人随行,白玉县的事无论如何恐怕都压不住了。
除非
“周大人是在想怎么弄死本宫”
话音落,脖子间的刀又近了几分,一阵刺痛传来,已隐约可闻血腥味。
周望额头冷汗直冒,连连磕头“微臣不敢。”
这位心思竟如此敏锐,他的想法还未成形便已被点透。
传言中霸道专横的三公主,怕是言不符实。
“你可以试试,是本宫死的快,还是臧山的刀更快”
贺北妱淡淡哼了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三公主明鉴,微臣绝无此意”
周望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有本事弄死本宫,你背后的人也没有这个能耐。”
贺北妱显然没信他的话。
“周大人若识趣,本宫可以为你指一条明路,若非要赴死,本宫就只好现在送你上路。”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周望若还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不配这么多年的官场斡旋。
“三公主殿下有何旨意,微臣定当遵从。”
贺北妱这才满意的嗯了声,继续刚才的话题。
“白玉县的信是刘师爷写的,让你去白玉县平息百姓暴乱,对吗。”
周望身上的冷汗已将里衫浸湿,他此时哪还能不明白,东宫早已插手了此事。
否则怎会对这一切了若指掌。
恐怕白玉县也早已混了人进去。
“回三公主,确有此事。”
在东宫与那位大人之间,该怎么选并不难,更何况眼下小命还被攥着,他若想活着,就只有乖乖听从的份。
待解了眼前危机,再做打算。
然周望的算盘注定落空。
“本宫刚在你府里看到一只有趣的小家伙,一时兴起便捉了来。”
贺北妱提着一个小笼子自屏风后缓缓走出。
周望微微抬头,便见黑色红边的裙摆摇曳,往上的腰封处挂着一块令牌,在月光下隐约可见一个三。
这身装扮,是尊贵的三公主殿下无疑。
被公主提在手中的笼子里,有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
他正要再往上看,脖子上的刀便重重压下“大胆”
周望恍然回神,不敢再抬头“微臣知罪。”
直视殿下,是为不敬。
贺北妱将笼子放在地上,以周望的视线刚好可以触及。
“周大人府上的老鼠都要比别处胖些,这是为什么呢。”
公主此话不用深究,便解其意。
周望心中生了股绝望,有些事怕是瞒不住了。
还不待他想好应对之策,便见公主拿出一个小瓷瓶,取出一颗药放入笼中。
“本宫新得了一种毒,还未试其效用,恰见周大人府上的老鼠肥硕,很适合试毒,周大人觉着如何。”
周望“”
他不大明白老鼠肥硕与试毒有何联系。
但他清楚公主的言外之意。
她不是要给老鼠试毒,是想杀鸡儆猴
“本宫这毒倒也不一定伤及性命,解药呢,有许多颗,一日一颗,大约能吃上一个月。”
公主的语气平静的不像话,就像是在说今日天气真好一样。
但内容却让人毛骨悚然。
“可若是中间有一日未吃解药,或者未吃满一月,这老鼠就会从里到外,溃烂而死。”
“周大人想尝尝吗”
周望一惊“”
她哪里是杀鸡儆猴,分明是要给他喂毒
黑色红边的裙摆愈近,周望的身体就愈颤抖,他不想尝,但是有用吗。
事实告诉他,并没有用。
臧山将毒药给他喂下时,公主已经转身,留下一道高高在上的背影。
黑红的裙装为原本清瘦的人添了几分华贵,也多了一些不怒而威的气场。
周望被迫吞下药,眼神里的惧意加重,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慌。
这位殿下远比他想象中的心狠手辣。
“只要你听话,这东西要不了你的命。”
贺北妱又回到了屏风后。
“接下来,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周望再也不敢生出旁的心思,连连道“微臣谨遵三公主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