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冒犯。
她以为,他不惜用苦肉计留下她的东西,是因为他对她并非无意。
可她就差把她的心意剖给他了,他仍旧无动于衷。
他只要说疼,哪怕前路万分坎坷,她也能劈出一条路来。
而他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拒绝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对他表明心意,也将是最后一次。
她是嫡公主,是南庆唯一的公主殿下,又怎能三番五次为了一个男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她争取过了,哪怕结果不尽人意,也已然无憾。
贺北妱顿住脚步,回身望向堂屋。
那个她情窦初开就爱上的男人,爱了不知多少年的男人,终究与她无缘。
许久后,公主淡淡一笑,似嘲似讽。
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一颗晶莹自眼眶落下,归于尘土。
就此两清,再无羁绊。
而她不知,堂屋那个曾丢半条命都没红眼眶的人,亦落了泪。
哪怕到最后,她还在为他着想。
她不愿他愧疚,便用罚跪三个时辰让他心安。
可公主的真情实意,岂是短短三个时辰便能算清的,哪怕跪一辈子,他也还不清。
接下的几日,两人默契的对那天的事闭口不提,公主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看他的眼里再无波澜。
亦没有再唤他一声,小山山。
到了第十日,贺北妱收到宋长风传来的消息,可以行动了。
深夜,两道人影悄然入了永安府衙。
周望是被脖子上的冰冷惊醒的,刚睁眼便对上一把泛着寒光的刀,与一个浑身透着杀意墨衣人。
“你来人”
“敢出声,立刻杀了你。”
周望的话顿时咽了回去,他惊恐的望着臧山,额头上吓出了一层冷汗。
“起来,穿好衣裳。”
臧山冷声道。
周望对臧山的要求有些诧异,但却不敢有半点反抗,连忙小心翼翼的坐起身,这才发现他的衣裳早已被扔到了床上。
他做官多年,惯会揣摩人心,虽然初时被那把刀吓得六神无主,但经过缓冲后,便大致明白对方不是想要他的命,起码现在不是。
如此想着,心神便松了许多。
“下来。”
待周望穿好衣裳,臧山才动了动刀,偏头示意。
周望颤颤巍巍的顺从。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
才刚下床,周望便被屏风后的身影吓了一跳,屋内没有点烛火,但在月色的照射下能勉强看清那里立着一个人。
几乎就在瞬间,周望明白过来那个未现身的人才是能要他命的。
“周望。”
还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屏风后的人便先出了声。
周望一惊,是个女子。
声音冷冽,带着几分不容侵犯的高贵。
周望识人无数,只两个字便听出了那是京城的口音,他稳了稳心神,勉强开口。
“不知阁下深夜来访是为何事。”
屋内沉寂了片刻,才听屏风后的人漫不经心道。
“来杀你。”
周望一顿,紧接着抹了把额上的汗,陪笑道“我这命不值钱,但贵人若有什么要求,我或许能帮上忙。”
不得不说,周望的洞察能力极为敏锐,顷刻间,称呼就从阁下换成了贵人。
天子脚下,贵人何其多,且有这般气场,恐怕不光是能用简单的贵字来形容。
许是见周望很上道,贺北妱唇角轻弯,直接点明了来意。
“昨夜,可是收到白玉县的信了。”
周望一惊,心下道了句果然。
自从白玉县出事,他就一直心惊胆颤,那位大人再是只手遮天,但瘟疫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露。
只是,朝廷如何会派一个女子来着手此事。
周望眼珠子一转,试探道。
“不知,贵人何意。”
贺北妱皱了皱眉,懒得跟他打太极,轻飘飘的唤了声“臧大人。”
臧山会意,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冷声道“看的可清楚”
屋内无灯,但今夜月色极好,东宫侍卫几个字清晰入眼。
周望心下大骇,猛地望向臧山。
东宫侍卫里,被唤作臧大人的只有一个。
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臧山
周望双腿发软,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东宫插手了
那就代表此事已经上达圣听。
周望僵硬的看向屏风后的人,能使唤太子殿下贴身侍卫的姑娘,这世上可没几个。
且还是这般年纪,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不是太子妃殿下,就是那位殿下。
周望的腿更软了。
“可是也要瞧瞧本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