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条件相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可道维发现几个孩子还是保持着非常节俭的行事作风,吃穿住行从没有过多要求,爸爸给买了什么, 她们就用什么。
甚至打从心底觉得现有的一切已经足够, 并不需要其他多余点缀。
道维还发现她们依旧保持着之前在村里那种随手捡各种别人家不要东西的习惯。
就比如说老大,好好一房间交给她收拾,道维这当爸爸的说给闺女添置个梳妆台,孩子说没必要, 道维退而求其次, 说添置个书桌, 孩子勉强点头答应了。
道维这头才找人量尺寸定做呢, 回头孩子就从外面弄了两块木板回来,自个儿搬砖砌了个所谓书桌。
平时梳妆写字啥的都在那上头进行。
原以为这孩子已经够叫人着急了, 结果转头道维就发现人家那书桌下头, 床里面, 全部被各种用不着的瓶瓶罐罐,木头铁片塞满了。
种类之丰富, 像是到了一个垃圾场。打眼一瞧,就知道全是捡回来人家不要的东西。
当然老大一个人是没法儿在短时间内收集这么多宝贝的, 肯定是姐妹四人的战果, 只不过老大房间藏这些宝贝更为方便罢了。
道维还不能说什么, 孩子们之所以如此, 是心里没有安全感, 不够踏实。孩子心里不安, 是他这个当爸的没做到位。
于是原本每天开业的小店,改为周末休息一天,尽管食客怨声载道, 可道维毫不所动,在这天雷打不动的带着孩子们去周边玩儿。
先是去了孩子姥姥家所在的村子,和村里人打听关于孩子妈的消息,虽然没什么大进展,但零零碎碎有些只言片语,也算是了模糊方向。
后来的周末,道维又带她们顺着得来的方向一一去周边寻人。
寻人间隙,沿途的风景,遇见形形色色的人物,交通,地形,历史,县志,没有固定话题,想起什么说什么,全都被道维不着痕迹的带她们领略一回。
如此几个月过去,周围十里八乡也都晓得几个孩子在找她们妈的事儿了。
道维也没藏着掖着,遇着有人问了,他就当着孩子的面儿说
“是我对不起她在先,要是她在外头另外成家过的好了,捎来个消息,让孩子们安心。我不去打搅她生活,可孩子们总是念着她的。要是过得不好了,好歹是我孩子的妈,即便只是为了几个孩子,我也不能眼睁睁瞧着她继续受罪。”
时日一长,外人知道这边的态度,十个里总有一两个真消息传来,远好过之前大海捞针。
如此到了冬日,期末考试结束便是寒假,这日道维照例早起给几人做了早饭,等几人参加完最后半日考试便回老家给道维爸妈上坟。
可显然几个孩子的兴致明显不如往日高,甚至连美味的大骨汤也没能叫她们多说几句话。饭桌上一反常态的沉默,道维知道为什么,但没点破。
无非是为成绩罢了。
事实上道维原本对几人的成绩便没有更多要求,只要几人按时上学就行,没指着几人作为插班生能一口气跟上现在的学习进度。
他也常对几人说
“进度慢慢赶就是了,实在不行,爸爸请人来家里教都行。有的人天生擅长学习,有的人天生对此不开窍,都没关系,只要你们努力过,将来不后悔就好,结果怎么样无所谓,凡是都有爸爸呢。”
也确实几人平时成绩一塌糊涂,几乎全是吊车尾的选手,要不是道维不时和学校老师搞好关系,请客吃饭,老师们体罚的小手段早在几人身上招呼一遍了。
可别说老师不能体罚学生的话,当下老师揍学生简直是家常便饭。讲究些的打手板罚站,不讲究的扇巴掌拽头发,甚至上脚踹,帮全班大扫除之类,层出不穷。
家长还全是“老师您使劲儿揍,要是不听话往死里揍我们都没二话”这种论调。
道维便只有曲线救国。几个孩子的学校,从门卫到后勤,从老师到校长,没少收他的礼。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几个闺女才免于荼毒。
但谁叫她们是学生呢,真正的学生,就没有对成绩不在意的,尽管几人眼下是货真价实的学渣。
道维做家长的都佛了,面临考试,她们还是难免有压力。
道维见状,对成绩更是一字不提,催促道
“快吃吧,中午回来,咱们就收拾东西回村。”
几人对回村子唯一兴奋的点,在于她们给帮助过她们的婶子大娘们买了年货,那些婶子大娘们往日来镇上赶集,也会特意过来瞧瞧,彼此间情谊非同寻常。
听爸爸如此一说,复又打起精神。
当然也是想回村再打听一下关于她们妈妈的消息。
但这人吧,越想干啥便越干不成啥,找了对方五年,直到几人将周围乡镇寻遍了,目标放到市里。直到后来孩子们已经熟悉市区的每一条路,每一家店铺位置。直到她们不需要道维这个爸爸陪着出门,自个儿周末能排查附近几个市,还是没有丝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