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心里就为几个孩子开心。
但这心里总归不太踏实,担心杨维是三分钟热度,还得再观察观察。
道维也不介意,倒了盆儿里脏水,又去厨房重新端了一盆出来,招呼正和老二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老三
“念娣,过来爸爸给你洗头发,洗完爸爸也给你编一个姐姐那样的小辫儿。”
他看出这孩子对姐姐小辫儿的好奇,何况这孩子的长发头也不能要了,干枯开叉,营养不良,不如剪短重新长。
道维给三闺女洗头发,顺嘴嘱咐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二闺女
“去给灶里添把柴,水热了请张奶奶帮你和妹妹洗个澡。”
他得看看孩子身上有没有其他伤,都是小姑娘了,当爹的得避着些,只能再劳动张婶子一趟。
张婶子乐呵呵应下,起身去另外两个孩子睡觉的屋瞧了一眼,心里对道维放心几分。
出来便小声问
“老大呢”
道维小声回“跟刘大伯一家下地去了,走路一来一回得三小时,先这样吧,晚上我再去刘大伯家接。”
其实如今农村很少有人家的地是一整片连在一起,可以进行大型机械化劳作的。
因为当时农业合作社解散时给农民分地,为了公平,原则上是村东头有一大片水田,属于上等田,每家按照人口多少,分得一块儿。村西头有一块片荒田,属于下等田,每家按照人口多少,再分得一块儿。
家里人口多的,分到的地面积就大,人口少分到的骡子在里头转不开,只能人力操作。但总体来说,面积都不会太大。
在这种情况下,就随之产生了“开荒”行动,荒山,河滩,山沟沟,谁愿意下苦力气,开出来就是谁家的。
村子附近没有合适的土地,就去更远的更偏僻的地方开。所以刘大伯家的地来回能走三小时,在村里不算稀奇事儿。
说话的功夫,老三头发也收拾好了,张婶子瞧道维三两下就给老三也编了股小辫儿,是和老二完全不同的造型,忍不住啧啧称奇。
老二的只让人看了有种说不上来的劲儿,如果张婶子知道后世有句话叫做“酷”的话,大概会拍掌叫好,觉得这词儿形容老二再合适不过。
老三这辫儿让她瞧了就忍不住想捏捏她的小脸儿,觉得这孩子实在太招人疼了。
道维也不拦着张婶子逗两孩子,去厨房给灶下添把柴,把屋子烘的热乎乎的,这才请张婶子带两闺女去里头洗澡。
姐妹两人有些不好意思,互相瞅瞅,脚下生根似的埋头不说话,把张婶子给逗乐了,一使劲儿,两个小鸡崽一样的姑娘就被她给拽进厨房,砰的一声关上房门,从里头传来张婶子豪迈的笑声
“害羞啥,你张奶奶搓澡的手艺可是跟老师傅学过的,你们享受上一回就知道啦”
道维摇摇头,看日头正好,打了井水,准备把那一大包新衣服洗洗,动静吵醒了在屋里睡觉的老四。
老四揉着眼睛踉踉跄跄迈过门槛儿,看见道维没忍住叫了声“爸爸”,把自个儿都惊着了,抿抿嘴躲在门框后看道维。
道维招手让她过来,把人抱进怀里,给她看盆边的一大堆新衣服
“你张奶奶正帮你二姐三姐洗澡呢,你也进去洗洗,等你们出来,新衣裳正好晾干,就能穿新衣裳了,好不好”
看见新衣裳,老四双眼亮了亮,这下也顾不得矜持,快速点头,不用道维催,自个儿跑到厨房门口敲门,脆脆的朝里头喊
“张奶奶,我是盼娣呀,您快开门哪,我想和你们一起洗”
门很快开了个小缝儿,从里面伸出一只健壮的手将老四拎进去,砰的一声又快速关上。
道维洗完衣服,趁天气好又顺手将床单被罩拆下来都洗了洗。张婶子偶尔出来倒脏水,瞧见挂了一院子的花花绿绿,还有屋檐下砂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的米粥,便觉得这个家总算多了几分人气儿,心里为几个孩子高兴。
这个澡洗到一半儿,已经换了三次水,张婶子还特意出来指挥道维从井里打了两缸水备用,和道维给两孩子洗头发的动作相比,不遑多让。
等三人洗干净,新衣裳也晒干了,张婶子出来拿,握在手里一捏就夸道
“不错,是好东西,孩子就该穿这些柔软亲肤的布料,比尼龙的确良的可舒服多了,这个买的好”
尤其当三个小姑娘按照道维搭配好的从里到外换了一身后,原本平平无奇的小衣服竟在三人身上显得特别精神后,张婶子更是连连夸赞道维买的好。
老二是白衬衫黑裤子,老三是淡黄色衬衫黑裤子,老四是当下正流行的大红裙子,中间有个占据整个腰身的蝴蝶结。
道维正在洗菜,见三人出来,指着摆在台阶上的三双白球鞋道
“袜子在鞋里头塞着呢,换上试试合不合脚”
三人迷迷糊糊穿上蕾丝花边袜子和白球鞋后,感觉路都不会走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