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您却不准我还俗,蹉跎几十载后,待太子殿下登基,另行还俗,娶妻生子,了此残生罢了。
儿子只是在陈述一种可能发生的事实,将来之事,还未发生,不过假设一二,您为何表现的无法接受要知道事情也可能完全不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谁又能预料呢”
皇帝闭了闭眼,心内明白这孩子是铁了心要出家,十头牛都得拽不回来。
诚然,依照他幼时的经历,什么刀光剑影,阴谋诡谲没见过他是越挫越勇的性子,困难越多,他骨子里不服输的血液反而燃烧的越旺盛。旁人都不想叫他坐上这个位置,他便拼了命的办到。当年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兄弟们,如今又在哪里呢
他完全不认为小儿子眼下经历的这些,便能叫他放下一切,一心奔着四大皆空而去。
皇帝不能理解小儿子的决定,但他选择尊重他。
缓缓起身,站在门口眺望湖中,蜻蜓结伴在荷尖儿上掠过,像是此刻从他心头一闪而过的可惜似的,强压下不合时宜的念头,皇帝沉声道
“既如此,便随了你的愿吧。”
道维闻言,正正经经给皇帝行了个大礼,叩首道
“谢父皇成全。”
说到底,皇帝是个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当今天下称得上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他于后宫中不曾偏宠于谁,更不曾刻意为难过谁。道维母子落得那样一个结局,并非谁一人造成,是多方势力争夺绞杀的结果,时也命也。
到最后连个该怨恨的人都找不着。
望着皇帝从皇子所离开的背影,系统,也就是小蚊子公公终于停下诵经的嘴巴,猛灌了两盏茶,这才问道维
“宿主,皇帝这是同意我跟着您了吗”
道维将木鱼扔在一边儿,指挥小蚊子收拾东西
“旁的都不要,只带几件贴身衣物,还有这几卷我亲手抄的经书也带上,准备一下,咱们随时出宫。”
系统惊了,见四下无人,小声问道维
“宿主,我听内务府的人说,您母亲和姐姐那边也要出家的,您不和她们一起啊”
道维摆手,皇帝话虽然说的大气,但心里肯定有气,这气不会对着两个女儿撒,因为皇帝这人不会轻易与女人为难,那么道维这个罪魁祸首肯定讨不了好。
“不用,她们是另外的打算。”
果然,傍晚时分,一道圣旨从太和殿传出,彻底打破了紫禁城的宁静。
圣旨言,皇二十一子周道维,生性旷达,既孝且忠,主动上书,出家为国祈福,为陛下与娘娘祈福,陛下甚为感动,着令其在正一观潜心修行。
又言,八公主郭云,十公主郭月,身来体弱,得高僧批命,需在宫外静养方能平安顺遂,着工部在京郊建云湘观,挽月观,作为其修行道场。
此后八公主郭云,便是云湘居士,十公主郭月,成了挽月居士。即便眼下因道观还处于选址阶段,她们暂居皇宫,可她们奉旨出家,成了彻底的方外之人。
至于余答应,皇帝并未有明旨下达,只叫人传话,赐了余答应“沉心”二字,叫她随便跟哪个女儿一道儿搭伙过日子去吧。
皇帝这道旨意,明面上给足了几个儿女面子,可实际上,还是能看出他对两个女儿的优待,以身体不好为由修行,将来哪日身体好了,随时能还俗。
对道维是真不客气,正一观可是与护国寺齐名的地界儿,道维奉旨修行,为国祈福,将来没什么天降祥瑞,国运昌隆之兆发生,是别想走回头路了。
到了余答应这头,才能看出皇帝对后宫女人的态度。儿女闹着出家,他隐隐有几分欣赏孩子们的胆识,愿意为她们做脸。小老婆闹着出家,他纯纯觉得管不住后院女人,十分没颜面,因此不仅低调处理,还赐了两个语意不明的字做道号,没有居所,也没给一个正当出宫理由,更没有能不能回宫的暗示。
可见其在这方面的小气程度。
余答应对此看的很开,握着道维的手淡定道
“陛下喜欢柔顺且真诚的女子,母亲不仅几次三番顶撞于他,还叫他觉得过去十几年都是做戏欺骗于他,他没有恼羞成怒叫人将母亲禁足在钟秀宫,已然出乎预料。
母亲曾想过最好的结局,是我们母子四人这辈子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困死在这里。能叫陛下松口,已然最好不过。”
道维见余答应自个儿能想通,便不再担忧,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父皇虽并未言明何时叫儿子出宫,但这道旨意下来,宫内又要不太平一段时日,儿子想着明日一早便离宫。往后您与两位姐姐安心待在这钟秀宫,宫外道观建成怎么也得一年以后,届时我们都在宫外,见面会更加方便。”
余答应只要想到那个场景,便有些沉醉。她已经有多少年没呼吸过宫外新鲜的空气了十几年间,整日困在小小的钟秀宫偏殿,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太皇太后的寝宫。
屋檐下有几只燕子,角落蛛网上落了几只迷路的蝴蝶,乃至廊下共有多少块地砖,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