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永景帝堂姐昭仁公主之女, 金平县主,年十五, 与木雅兰同龄,姓卫名说。
这样显赫的出身,即便没有封地和食邑,也轮不到道维这样父早亡,母出家,唯一能靠的上的外祖家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商户之人捡便宜。
道维决定跟亲姐讲讲道理。
“阿姐,不是我做弟弟的打击你, 做人确实不该太卑微,可也不能过分自信吧
不说咱爹早就没了,即便他还在,也不过归临城一个小小的六品守将而已, 这种身份地位,在归临城一抓一大把。
再说外祖金家, 大舅舅是京城五品官不假,但他那官儿想荫庇自家孩儿已足够困难,根本照拂不到咱们两身上。
二舅舅是有钱,但钱是人金家的, 跟咱木家有何关系你别是在金家住了几年, 就理所当然把人家的家产当自家的了吧
你扳着手指头数数,你身上穿的戴的,你平日吃的喝的, 你给我巷子里邻居送的, 哪一样是你自己的是咱木家的
没有吧说咱们一句破落户不算侮辱人吧
就咱这样的,一没钱,二没权, 三家里连个正经做主的长辈都没有,上下嘴皮一碰,就想娶人家县主娘娘,做啥美梦呢”
木雅兰被道维毫不留情的一番分析气的嘴唇直哆嗦,想她多骄傲自豪一人
这些年在金家的宅斗中从未认输,以一客居表小姐的身份,带着三两老仆,在金家上能讨的老祖宗欢心,下能得仆妇丫鬟的尊重,走到哪里听的都是奉承话儿。
即便是金蛾黛那个女人,气急了不过在背地里给她使绊子搞小动作,面上放几句狠话而已。家里长辈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家世不谈,生怕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被人捧在手心宠爱的人,何曾听人这般不留情面的把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踩
可这般做的人竟然是自己亲弟
木雅兰藏在袖中的手气的直抖。
若不是,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此时的木雅兰早就一巴掌直接呼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跟长姐说话的规矩
心理活动剧烈,面上还要扯出一抹受伤又包容的笑,语带几分难堪道
“归弟,阿姐不是说过了吗放在平常人身上,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可阿姐是金平县主的救命恩人,且阿姐与县主一见如故,是闺中密友,是手帕交,感情不比亲姐妹来的差。
这才有了这个机会呀县主她金银财富权势地位什么都不缺,就想寻一个平常男子过安生日子,这才有了你的这个机会呀
这是你的运气,也是咱们木家的运气,有些人努力一辈子想做人上人,就是不如别人结一门好亲来的快捷,这个道理归弟你懂得吧”
说着语气又是一低,拉住道维的手,感情真切道
“再说,你方才也说了,咱们家欠了外祖家的已经还不清了,等将来你娶了县主,于金家也是大大有利的事情。
咱们与金家之间便没有谁欠谁的,说不得金家要仰仗你的地方还更多呢”
道维用看傻子的怜悯眼神看向木雅兰。
“阿姐,你不是被戏文给忽悠傻了吧人县主娘娘报恩,给你钱,或者给金家舅舅表兄们权,哪一样给出来,你们还敢嫌弃人家恩报的不够真诚
就算是人家恩将仇报,让金家舅舅去给她当门房,你们还能反抗不成
非得搭上自己一辈子
还是嫁给一个不知生死,不知美丑胖瘦高矮,不知粗俗文雅,或许可能一张口就满嘴大黄牙,一说话就大小眼儿,一走路就一瘸一拐的男人这怕不是个县主,是个二傻子吧
即便县主娘娘是个缺心眼儿,她家里人呢她爹娘爷奶还有身边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下人,能让好好一大闺女嫁给一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穷小子”
道维也反手握住亲姐双手,语气比木雅兰更多了几分真诚
“阿姐,不是我做弟弟的把人想的太过不堪,实在是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啊
我怀疑这事不对劲儿,可能是县主娘娘见你良善好欺,故意瞒着你什么严重问题。
这县主娘娘的做派,就像我们巷子尾刘铁柱家生了个傻子闺女,长到十八岁好不容易忽悠住了一个外地客商,让人答应把那傻闺女娶回家。可不得迫不及待,倒贴嫁妆,只求赶快成亲,好卸下担子嘛”
说着道维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担忧
“阿姐,你为人良善,母亲又是常年在山上修行,心思单纯的,人家县主娘娘什么人没见过可不就盯着你们这样好骗的坑嘛简直太过分了”
木雅兰眼皮子直跳,心说这傻小子看着老实,其实内里还挺精明,果然老实人跟傻是两回事。
但你还是太嫩了,这点儿道行不够看呢。
生气的一掌拍在石桌上,语带几分薄怒
“归弟,难道周家伯父伯母这些年就教会了你恩将仇报,未见面先以恶意揣度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姑娘家吗你是在太叫阿姐失望了”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