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了半个月,存银嫌弃时间长,想着和气生财,便没说什么。
但到期以后,他们班主不还戏服,若给银子续租就算了,他们不续租,还想说是买去的。
于掌柜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当了十多年的掌柜,深刻清楚在京都这地方,讲道理不如比靠山,事情没激出多少水花,就顺利解决了。
事后那班主害怕,到处夸他家戏服做得精致漂亮,租用价格便宜,很实在。
在一段时间的激情安利,还续租继续穿着上台后,终于给他们裁缝铺子引来了新顾客。
这次去戏园子的计划是早早定下的,存银要跟几个班主确认他们平时唱什么戏多。
还有戏服的样式,是繁复华丽款的需求大,还是简约常用款的需求大。
繁复的款式意味着价高,小戏班子买不起。
常用款就是配色鲜亮,绣上去的纹样不多,只起吸引眼球的作用。
谈这事,不需要存银亲自出面,恰好是陆瑛写信说了要偶遇,问他常去的地方,存银就把计划搁置,等到了现在。
京都有一个很大的戏园子,搭了许多戏台子吹吹打打,客人们入场要给入场费,看到哪场,会再单独给赏银。
类似街头卖艺,靠本事吃饭。
有名角的热闹,小戏班子就人迹罕至。
这些人也恰好挣钱少,租用戏服主要面向群体是他们。
存银跟着于掌柜进去后,没急着去找陆瑛,怎么看,陆瑛都要再等会儿才会来。
他们聊这事儿,也是在下面看台的桌边,看见存银是小哥儿,这些班主还讲究,叫了戏班里的哥儿姐儿站旁边。
存银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地界规矩,心里对于今天能不能见到陆瑛感到忐忑。
是问他们的需求,四舍五入也算定制,班主们回话都很积极。
让存银略感意外的是,华丽款的戏服,他们反而需求低,有贵客时,穿戴者演一出还成,平时就普通的,样式能换换,跟角色贴合,不用一身衣裳唱个十出戏还不换就成。
存银带了本子,都记下后,就跟他们散了,带于掌柜在场子里逛。
一边找人,一边看看其他戏班子都穿什么衣服上台,偶尔会拿纸笔画张图。
半天没见着人,他已经放弃,决定改天再“偶遇”,心情已经从紧张到平静、失落,完全投入到工作里。
这个图画完,他跟于掌柜说可以先回去了,“你再去布庄时,也能进一批颜色亮的料子。”
于掌柜笑着应下,指指头顶,“陆少爷在上面。”
存银愣了下。
于掌柜说“看你好一会儿了。”
存银一听,脸色就涨红了。
他往上看一眼,陆瑛撑着栏杆,确实在看他。
他立刻低头,颇有些恼,“你怎么不早说”
于掌柜说看见陆瑛摆手,不让说。
存银恼起来不讲道理,“万一他是冲你打招呼呢”
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的于掌柜被他说懵了。
还好存银要上楼了,能放过这个无辜卷入小情侣风暴中心的可怜人。
存银抬头看过二楼,都隔着屏风,有围栏,再加上视角问题,他看不真切,本能觉得陆瑛不该在上面。
上来后,他又觉得陆瑛在二楼也挺合理的,视野高,看得清楚。
他把本子笔往小挎包里装,语气嗔怪,“你都不说一声。”
陆瑛说看他干活认真,所以没喊他。
“走,带你看戏去。”
他说话,还朝存银伸手。
存银眼睛微微瞪大,有点害怕与谨慎,“能拉手吗”
陆瑛直接把他手抓住了,“不做亏心事,不必偷偷摸摸的。”
存银最近被“礼法”攻击,人都要成了惊弓之鸟,信都压着没送出去,还是猜谜一样的约在了戏园子里见面。
真到这时,再被陆瑛一说,他发现这之前,还真有点像偷晴。
一想,脸色更红了。
被牵着的手都开始冒汗,那一片烫得吓人。
他单手贴贴脸颊,问陆瑛看什么戏,“你定好了吗”
陆瑛说拿戏折子点就行,到时随便挑。
这里实在吵,直到到了雅座,隔了屏风,也没好转多少。
存银就迟钝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平时看戏,是不是不来这里”
陆瑛说一般都是单独请戏班子去家里、园子里。
存银一脸明悟,“你家后院那个空地,确实很适合搭台唱戏。”
陆瑛叫他名字。
存银与他对视。
陆瑛说闻到酸味儿了。
存银说他闻错了。
屏风没有完全阻隔外边的视线,来来回回经过的人,都能往里瞧一眼。
楼下的人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光景,可正对面的那一排,都能看见他们。
陆瑛松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