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鲜血,见惯生死,可是就在刚才,他深切体会到那种恐惧和无望,路上的半个小时,将他这种恐惧放到最大。
“玥玥”
一身铁骨,煞气满满的修罗,此时双臂颤抖着,他想要将女孩抱起,可是她却难受得直蜷缩着,连他来了,她都无暇顾及。
他让她依靠在他身前,轻轻拍抚着她后背,“不着急,先缓缓”
可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
他伸手去床头柜,想要给她倒水,然而手掌冰冷僵硬,搪瓷杯被碰倒,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他的安抚,呼吸平缓许多,也熬过那一阵难受,本来蜷缩的身子,开始放轻松,软软地依靠着他胸膛。
“肆哥”她伸手搭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一下,“你别紧张,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肆哥手抖”
她的手白净纤细,常年冷冰冰的,但是却总是很软,她的手拂过,他的手背上却是一片温热的湿润,血色从她掌心染到他手上,格外刺目。
岑肆蓦地低头,便看到她青白的唇边沾染着更多的血色,好像止不住一样,从她嘴角溢出来。
他僵硬着手擦掉,转眼又是一片漫开的红色。
她半合着眼,似乎疲惫至极,呼吸粗噶,见他垂眸看自己,她还挤出一个笑容来,看着他军帽中间那颗红星说,“肆哥,你能不能,把那颗星星送给我”
岑肆幽深的黑眸波浪动荡,血丝隐隐浮现,他的手掌擦过她的嘴角、下巴,语气郑重得仿佛在许诺,“嗯,给你,等你好起来,再给你摘。”
他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起来,抱着她起身时,温柔道,“乖,把头靠着我肩膀。”
时玥本来没什么精神,嘴巴粘腻腥甜,听到他的话却乖乖点头。
岑肆大步往外走,心头仿佛被重重的山碾压着,在她笑着撒娇要他抱抱要他亲亲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拒绝她,为什么总是要跟她讲那么多规矩
屋外有风,岑肆手臂收紧,将怀里的人抱得严实,闷闷的咳嗽声从他的衣服下传来,他低声说道,“很快就到医院,你在心里数数,看需要数到多少。”
咳嗽声减弱,女孩声音嘶哑地说,“你当我小孩子我才不数。”
但是在这儿之后,她却安静了下来,呼吸也渐渐调整,只模模糊糊说一句,“等我醒来,再给哥哥打电话”
“嗯。”岑肆应一声,将她放到副驾上,再次给她擦去嘴角那触目惊心的红。
他动作迅速,没有任何停滞,仿佛只是在拭去粘在上面的花瓣,黑沉的瞳孔,四周却泛红。
吉普车开远,隔壁院门口站着的那人叹息着往回走。
“怎么样”女人迎上来问。
“都是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么严重”
“诶,希望老天保佑吧,我看她哥哥,眼睛红得啊,官再大又怎样,还是健康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