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有时根本不想再活下去,我受够了孤...(3 / 6)

神,笑意涌上来,“但你打算一直待在那上面吗?”

几片随风旋转落下的树叶遮挡了俞澄央的视线,于是夏隅川的脸在眼前模糊又清晰。

俞澄央看着他朝自己伸出手,额前的刘海轻柔拂动,属于少年特有的棱角分明的线条,爽朗却不生硬,让人心头一暖。

而落满了光的瞳孔里映射着小小的自己。

“下来吧。”他朝自己伸出手。

俞澄央呆呆地看着他。

好像列车穿过森林,行驶到平原。

前方的地平线被光溢满,灰暗的一切被抛到身后,越来越远。

俞澄央放开抓着树枝的手,纵身一跃。

世界是一幅模糊不清的抽象画,迎面而来的凉风像谁在耳边小声呜咽。

每一天,即使天已经亮起来,闭上眼时又坠入夜的黑暗。

在明明暗暗之间,一切都不是真实。

窗外太阳和月亮完成了多少循环,阳台的花过了几个花期,那些涌入耳膜的声音诉说了多少故事……来不及梳理就被覆盖。

时针与分针相遇又别离,而我的时间早已停止。

即使走在阳光里,也感受不到任何暖意。于是我才明白,那些光是虚幻的假象,我只是在日光的影子里。

胸口常常半夜痛得睡不着,大滴大滴的汗水将衣服湿透。

像是跌入深渊,抓不住任何东西,只有身体在失控地下坠。

生命里一直灯塔般指引我的存在,在某一日轰然倒塌。

我变成天空中失去方向的迷鹿。

我想停下来,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我真的非常绝望。

不过短暂的几秒,夏隅川却看到女生脸上不知为何涌现出绝望的表情,他怔然,伸出手试图接住女生的时候,才发现她已落在他无法触及之处。

尽管他努力去弥补,指尖触碰到她衣服的质感,错过了……

『陆』

膝盖摔破了大块皮,伤口不是很大,但血肉模糊的,看起来有点瘆人。

夏隅川把俞澄央扶到学校医务室坐下,老师不在,他去找碘酒和纱布,然后用镊子把伤口处沾染的青草碎屑之类的一点点清理干净。

“那么点距离,怎么也……”

原以为自己像上次一样,绝对能接住她。

“对不起。”

俞澄央额上渗出汗,道歉的声音也带着颤抖,看着她那个样子,夏隅川生不了气:“我不是在指责你。”

“我方向感很差。”俞澄央望了望天花板,似乎是在回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学校是市重点,为了形象和安全不许学生追逐打闹,那时候流行玩蒙着眼睛扔毽子的游戏,就是放三个或者更多个水桶,根据距离远近来给出分值,六一儿童节的时候甚至年级里搞了扔毽子的比赛。那时候老师教过我哥哥,班上的同学也喜欢我哥哥,所以推荐我参加比赛,但我连最近的桶都扔不进去。我哥哥就在家给我做教练,我在他面前总能扔进去,他就一直夸我,后来我才知道他故意把我扔歪的毽子放进桶里了。但我当时信心爆棚,在比赛中也拿到了奖状。”

“嗯。”夏隅川听着。

“以前每年暑假我们会回乡下老家,绕着曲折蜿蜒的山路去捉蝉或者捕鱼,我哥哥总能一下子找到回家的路。高中开学时,我坐电车迷路了,我哥哥跑来接我……”俞澄央抿了抿嘴,“不止方向感,我各方面都很差,但他把我保护得太好,我从来没想过这是缺点。”

“嗯。”夏隅川清理完伤口,伸手拿过碘酒消毒,虽然手持棉签一点一点地蘸上去的动作很轻柔,但酒精的刺激不可能不痛,但絮絮叨叨的俞澄央似乎并未察觉,只是身体不自觉地做出了撤回的动作。

“很疼吗?” 夏隅川抬眼看着她。

俞澄央摇摇头,接着刚才的话题:“明明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

夏隅川继续自己的动作,将纱布剪成合适的大小,然后用胶布认真地缠好。他平时爱运动,也常常受伤,久病成良医,所以处理起这种伤口来也算得心应手。

等处理完毕,夏隅川收拾着残局,他知道俞澄央正看着自己,顿了一下才说:“你认识夕琉吗?”

他并没有去看俞澄央是点头还是摇头,或者根本不需要她的答复,夏隅川起身前说:“她也是被大家喜欢着的人。”

怎么会因为他数次帮助自己就得意忘形?

夏隅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俞澄央醒悟过来。

他是他们那国的人。

即使温柔的他没有站在自己对面,也绝不属于自己的阵营。

俞澄央垂下眼帘,没有接话,将视线转向白色的纱窗外。

从小到大,俞澄央不是闪闪发光的好学生,给人的印象,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是“俞樟的妹妹”,然后“和哥哥不太一样呢,完全不像两兄妹,普普通通嘛,总之根本让人记不住的那一类……遗传基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