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有时根本不想再活下去,我受够了孤...(2 / 6)

碰她的手肘,“快吃饭。”

秋季末的日光软绵绵的。

乳白色的桌面被日光熨帖出浅浅的温度,夏隅川将脸枕在臂弯里,一如既往地犯着困,合上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

身后的座位空着。午休时俞澄央没有回来,第一节的基础会计课也没来。只有夏隅川托小琪去学生会找到的新书孤单地放在她桌面上。

“又逃课了吗?”

隅川这样想着,将视线落在祁衡身上。那个家伙是左撇子,此时正做着笔记,一如既往地认真和没有表情。

拉开一半的窗户外传来下课铃声时,夏隅川的脑子还在运转着,并未睡过去。但倦意侵袭着大脑,他不愿睁开眼睛。

“夏隅川,你怎么又在睡?”

如奶糖一般的声音传入耳膜的同时,有人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除了颜嘉没有别人。夏隅川将头抬起来,下巴枕在交叠在桌面的手臂上,眼睛里涣散着光,懒洋洋地望着站在自己桌前的女生:“也不想想昨天跑来我家烦我的是哪个怪力女?”

“你再给我胡乱取昵称,会遭报应的,比如哪天半夜说不定你们家房子就自燃了。”

“你放心,我们两家的房子隔那么近,等我们家烧起来时,我也会帮你们家灭火的。”

“夏隅川,我杀了你哦。”颜嘉瞪着他。

“我的脖子一直在这里。” 夏隅川说着还故意把脖子抻长一些。

“祁衡!你看他!”嘴仗打不过,颜嘉转身求助外援,不过谁都听得出来,奶糖进了高温状态,融化开来,声音软软的。

夏隅川双手抱着肩膀,做了一个“好冷”哆嗦的动作。

下节课是《西方经济学》,要换教室,大家都收拾着东西。

夏隅川坐正身子后,伸了个懒腰,视线移到后面空空的座位上:“我也就上课睡睡觉,履行一名正常大学生的义务,这人比我还胆大呢。”

俞澄央连着两天下午逃课。

不满男生那种意味不明的“夸赞”,颜嘉撇了撇嘴:“看样子她下午都回不来了,你继续崇拜吧。”

“什么意思?”夏隅川敏感地看过来。

“没什么。”颜嘉耸耸肩,转身跟已经收拾好东西的裴星遥一起走出教室。

之后的课堂上,老师在上面教着做什么奇怪的东西,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课本,夏隅川没有兴趣,想起中午在食堂的事,还有颜嘉的话,琢磨着俞澄央缺课的缘由。

“她们大概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了。”夏隅川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颜嘉,对旁边的祁衡说道。

祁衡正认真地做着高等数学的作业,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个嗯字。

“听她们在窃窃私语一些奇怪的话,大概和俞澄央有关吧。”

“那个人。”祁衡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大概还在树上吧。”

颜嘉回过头时,发现刚刚还在的夏隅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伍』

“如果不能从树上下去,说不定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上面。”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俞澄央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她用力咬着的下唇沁出一股甜腥味。

其间,她试探性地扔了几根树枝下去,但那条蛇还在那里,只是稍微动了动,没有离开。

虽然她也想在第二节课下课铃打响时跳下去,然后迅速逃跑,但腿脚发麻,无法动弹。到最后,原本还焦虑的心反倒平静下来,于是她好想睡,一直睡下去。

朦胧之间,她听到有人试探地叫着“俞澄央”。

好像是自己的名字?

俞澄央慢慢地睁开眼睛,正站在树下抬头望着自己的人,眼睛、眉毛、鼻子、嘴唇……俞澄央的脑子像一台老化的计算器慢慢拼凑着,揉了揉眼睛才喃喃叫出他的名字:“夏隅川。”

下一秒,她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茫然的小脸迅速皱成一团,冲夏隅川紧张地摆手:“你、你、你别过来。”

她顾忌蛇的反应,声音被收回一半:“这里有蛇很危险,不要过来啊。”

反应也太迟钝了。

夏隅川无奈地笑了笑,探身上前,下一秒伸出左脚将隐匿在草丛间的蛇踢到了小路上。似乎是特意为了展示般,他又用脚轻轻地碾了几下,那条蛇还是一动不动。

然后他抬起眼看向女生:“喏,假的。”

俞澄央愣在那里,看起来傻乎乎的。

“假的啊……”

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啦啦地响起来。太阳已偏离了光,周围阴阴凉凉的。

不知道为什么,俞澄央瞬间松懈下来的表情、晃在空中已经浮肿的双腿、用力抓着树干被灰沾染的手,连皱皱鼻子的小动作都缓慢下来,变成一帧一帧的画面,注了柔光平衡了色调,暖暖的,带着孩子气。

或许也因为这孩子气,让夏隅川觉得心沉下来,有点悲伤。

“嗯,假的,不用怕了。” 夏隅川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