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痴水溶一洒心头血 苦绛珠魂返留香园(2 / 2)

有何区别?”说完转身出屋,王爷送他出去。

紫鹃倒了一杯茶送入帐内,服侍黛玉喝下,又扶她躺好,盖好被子,回身看到王爷进来,慌忙让座倒茶:“王爷,您请坐。”王爷焦急地望向帐子,不知帐中人情形如何:“不必招呼我了,把这丸药给姑娘服下,姑娘现下如何?”

帐内黛玉听了,问道:“紫鹃,谁在房内,这不是宝玉的声音。”紫鹃答道:“是北静王爷,是王爷救了我们。”北静王急忙接道:“姑娘不必多虑,我是水溶。本是贾府世交,与令尊也是世代友好。今受贾老太太和宝玉之托,救治姑娘的疾患,因贾府人事繁忙,大观园中草深木长,又听闻有鬼祟之事,怕有碍于姑娘身心,因此托我安置照顾姑娘。这是我府别院——留香园,平日关着不用,今日能救治姑娘也算荣幸。平时府中人也不到此地来,不会惊扰到姑娘的清静,姑娘但请宽心休养,不必疑惑。”

黛玉听了,恍惚记得宝玉提起过这个人,只是外祖母怎么会将自己托付给外人?宝玉呢,又怎会这样?细想想,一些事情回到脑中,也就一目了然。一定是宝玉、宝钗大婚嫌自己碍心,就将自己搬离了贾府。想到这一层,泪珠滚滚而下,心下暗笑,难道今生就再也不见了吗?事已至此,我一孤弱女子又能碍着你们什么呢?

北静王听帐内黛玉无语,只当她刚刚苏醒必有许多迷惑不解之处,况体弱之人也需休息,就说道:“姑娘安心休息吧,需要什么就跟我说,不要客气,要跟在贾府一样才好,这才不枉了我对贾老太君和宝玉的承诺。明日太医会来给姑娘看病,水溶这就告辞了。”

黛玉半晌还过神来,慌忙坐起在帐内答礼:“多谢王爷,小女子礼数不周,还望王爷见谅。紫鹃,代我送送王爷。”紫鹃等人送水溶出来,水溶又细细叮咛一遍,方才离去。

第二日,水溶陪太医来给黛玉看病,太医说:“姑娘心血不足,肝火炽而肺忧阴,只有舒心少忧,药石才济功效。”水溶命去开方。这以后,北静王时常陪太医来看病,在屏风隔断的外间等候,询问病情和日常所需。

几天之后,黛玉病体渐渐好转,有精神去看周围环境,就见室内陈设布置与潇湘馆别无二致,就像将潇湘馆整个搬到这儿来一样,四壁雪洞,茜纱糊窗,几案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窗外绿柳婀娜,迎风飘拂。虽不似潇湘馆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幽深雅静,却也宁和别致,别有一番意趣。

果真象北静王说的那样,北静王府无人来此打扰,也省却了黛玉礼数上的周旋,除紫鹃和王嬷嬷外,丫环仆妇也都是北静王派了来的,但对黛玉也都极尽恭敬和心力,把她当做自己主子一样服侍。黛玉虽不好凡事使唤,但有紫鹃和王嬷嬷在旁,也万事周全了。黛玉本来一心求死却死里逃生,对宝玉痛极恨极彻底绝望之后,物极必反,反而不以为念,心境平和下来。只是想到自己和宝玉的事,众人虽不宣之于口,却了然于胸。现在宝玉、宝钗新婚,如果自己还在贾府将情何以堪,又将如何自处。而在这里不用面对那么多口角是非,不用面对那些富贵势利的嘴脸,清心自在,很是不错。又想到这许多时日不见贾府来人问询,不免心下凄苦:我是外祖母最疼爱的,宝钗、探春也像姊妹一样相处了几年,难道此时都放下了?想到宝玉只顾新婚之乐,把她抛在脑后,未免也太绝情。自己孤身一人无处安栖,被外祖母弃置在外,不免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