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耕禅(1 / 1)

形意英雄 写意朋友 1347 字 2015-03-07

“不是。”安金磊说,“我很肯吃苦的。我不打药,不把草除净,只是为了让大自然保持自然。

“我是我们村不多的几个考上大中专院校的年轻人。十几年前,我从衡水农校毕业,分配到当地一家国营农场当技术员。在此之前,我一直上学,父母是小商人,家里只有三亩地,没让我干过农活。

“第一次下地,是到果园里喷除草剂和农药,拧开农药瓶,一股刺鼻的农药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心想,这么大的气味,这得有多大的毒性?果树能受得了?残余在果子上,人吃了会怎样?“这时我又听到东邻的西马庄村一家农民遭遇不幸的消息:一个孩子中毒,原因是大人给他弄了块西瓜吃,没想到中了毒。最后化验出原因,西瓜地里使用了过量的呋喃丹。

“我经常爱找农场附近村庄的老人们聊天,而老人们说,几十年前,地里有虫子,但很少形成虫害,使用了农药后虫子越来越多,好多虫子都有了抗药性,于是农药越来越毒;使用了化肥和转基因种子,产量是提高了,但粮食和蔬菜越来越没有味道……他们说,现在种地图省事,除草剂、农药一喷,化肥一撒,就等着收庄稼,闲着打麻将、玩,世界上哪有全好的事?全好的事就有大问题!我了解到,农民们使用除草剂和农药、化肥和转基因种子已非常普遍,这些化学产品的确使农产品一时增加了产量。但他注意到滥用化肥农药对土地所造成的伤害——尽管化肥用量在逐年提高,地力却在不断下降。我分析,很大程度上,增产是由于现在有了机井等灌溉设施的结果,是以大量抽取地下水为代价。”

贺雨洁插话道:“我看到电视上说有位国务院副总理来这们这里调研地下水超采了,市里还开了地下水超采综合治理视频会了,县里、镇里都设了分会场。”

“现在的人比狼心狗肺狠毒多了,子孙后代的水,恨不能立即就抽干玩净,让后代一生下来就渴得嗓子冒烟,吃奶都吃不着,直接从娘怀里吸奶粉。”安金磊恨恨地道,然后他继续讲:

“从第二年起,我就在自己负责的地块上开始‘有机农业’实验。我用鸡粪代替化肥,用翻耕和手拔代替除草剂。当年他的地块上西瓜的品质明显优于使用化肥农药的地块,而且产量也不低,只是我付出的汗水比别人多些。

“在农场工作了7、8年,我坚持着有机农业的尝试,但总因为农场是国有的放不开手脚。到2000年,机会来了,我的家乡东紫龙村有40多亩贫瘠的土地,过去每亩每年只有几元钱还没有人愿意承包,我和妻子商量好,他们双双辞去了农场的职务,回村包地,我们出的价格是每亩每年50元,这让人们认为我们犯了傻。

“我埋头地里的活,很少与村民接触,串门聊天等事情根本谈不上。没有外人来,我和妻子、儿子以及田里的庄稼鸟虫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我平时说话很少,但与远道而来拜访我的专家学者谈论天地人生却辩才无碍。但我与村人相处没有矛盾,比如他们见我的土地现在成了良田,实行粮食真补和良种补贴后,我地多领的补贴也多,大家对此也都没反悔之意。我与虫子都能和谐相处,何况乡亲。如果村里反悔,收回便是,但现在村民们还没有这样的意思。

“我中专的同学们许多进城当了干部,对我的举动更不理解,他们认为,我应该想办法进城才是。但我认为,只有自然的、田园的生活才是最健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