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躺上了小4轮手推车，先上到三楼，然后回推到二楼，然后先向路左一个死胡同走，再撤回来到路右一个死胡同里的一间病房里住下。计生工作人员便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就座。午饭是每人一个鞋底子烧饼，一瓶矿泉水。

饭后电话里传来命令，让赵国红和孙琴进屋去谈心，让她烦。两女干部便进去。不久退出来，说人家说了，想让俺生孩子前拿钱，做梦去吧！后来电话里又传来命令，让男干部们也进去开展工作。男士们迟迟疑疑，终没有服从命令。珍珠要去找医生检查了，又坐上了小4轮手推车。大家便又随车做保镖。

珍珠进了电梯后外面数字显示是3楼，赵国红便沿楼梯登登登往3楼跑。红数字却又改成了1，最后改成了2。珍珠在2楼化验室与B超室检查了一番，然后又被搀进电梯。红色数字就又变成4，变成1，变成3，最后再变成2。赵国红便又左跑右跑了一番。珍珠回到病房，人们便又到病房外附近椅子上落座。

然后见刘洪水离别医院走了，再不回来。后来男士们便坐不住了，去楼外透口气，见李强在花池那儿休闲呢。李强说王志坚已回了镇计生委，是书记打电话让他回去的。

这时李小明的手机一声响，是勇气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在市晚报上读到了你的诗歌。李小明便回复短信道：谢谢！名字？接着又发一条道：我在县医院堵大肚子，坐一天比爬一天山还累！勇气又回短信来：《我又回到清新的空气中间》。李小明便记起自己投出的一篇诗：

我又回到清新的空气中间

土道上不过汽车没有尘土弥漫

黄绿色的麦苗小娃娃

它钻出来看棉花那洁白的花瓣

杨树的落叶不是烟蒂

丝瓜的老壳不是酒瓶滚翻

玉米秸的尸体不是死老鼠

风中的气味不是饱呃的腐酸

苹果的脸色不是猜疑之相

冬枣的光泽不是出自嫉妒的眼

红薯拱裂了地面并非官僚拍裂了桌子

辣椒的尖指不是在人背后指指点点

扒畦埂的人向我问好

他的话语里没有尘土

拾棉花的人也打招呼

她的话语里也毫无污染

一切都是这样地纯洁

抬头看蓝天也比天花板美观!

李小明本来以为离开镇政aa府到计生站上班更好，因为常下村鼻前空气好眼前风景好，没想到心境却仍很难以好起来。他再给勇气发短信道：我要在市晚报和日报的副刊上发好多诗乃至小说，让镇里的官僚读了生气！勇气又给他回短信道：发表文章又不是为了赌气。这最后一条短信是他回到家后才读到的，因为车上噪声大没有听见。这条短信发来之前，他们接到了王志坚打来的电话，说他又赴汽修厂找刘洪水谈了，已谈出了结果，大家撤吧。大家回去比来时更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