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说是啊，俺婆婆是真好，家里里里外外全仗了她了，可她没一天不和俺公公治气。王志坚说那老头不相信人。刘二壮说不相信人。老妇人说他不懂事，别跟他一样，等照过了B超你马上送俺回去，看他还有什么话说。王志坚说这老头子说话可真不文明，刺得人难受。

刘二壮说刺得人难受。金花说他还不如个**哩！她把氓念成蟒音。王志坚就这样边开车边不住气地和老妇人及其儿媳交谈着。老妇人告诉大家说她老头子原来是从前城市里的下乡知青，非农业。老妇人说嫁给个非农业在农村里还不如嫁给个农业的呢，他至今也没把农活学地道。

到了站上，王志坚命李小明去买饼卷。因为已过了12点半，集上的熏肉摊大都已底朝天，只有一个摊子货物积压，却看上颜色不俊，而掀开白布露出的大饼都烙得黑七燎八的。真是好电影不在露天剧场演。李小明便离开集市，回到村里大街上一个快餐店里买了5个饼卷。

回到站上，见李强也在。王志坚说吃过方便面了，不饿，把他那一份饼卷让给李强吃。老妇人也吃起来。金花却说什么也不吃。

饭罢，王志坚把老妇人叫到西边屋里去，又谈，谈的主题是让她去找钱。老妇说这村有个亲戚家境富裕，我去试试。便去了。这时赵国红骑车子上班来到了。

半小时后，老妇人拿来了两千块钱。王志坚把两千块钱接到后里数一遍，然后大嘴一咧，说这也太少了吧，老太太，你还得回去，起码再借四千来。他还家境富裕呢，也太小气了吧？又把老太太撵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老妇人又回来了，说亲戚说家里真的没钱了，钱都在道上呢，这些日子正忙着要账呢。王志坚说反正两千块钱不行，我这儿怎么样都好说，计生委书记那儿难说话呢！

老妇人瞅瞅李小明，然后又一遍一遍地瞅，说道：你是前寨子村的小明吧？李小明说是啊，你认识我？老妇人说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你三菊姨！李小明说三姨啊！他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他姥爷的哥哥的女儿。

大家僵持坐着。王志坚说，这就要5点了，看来你们今晚回不了家了，俺们还得陪着你们。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一惊，没插插销的两扇前窗自己朝里打开了。窗户外面由李小明和刘二壮二人在初冬钉上了塑料布的。

刘二壮说，谁家放了这么大个花啊？李强说，是个开天雷！王志坚说，起灵呢？赵国红说，不是地震吧？李小明说，准是花炮厂出了意外事故爆炸了！赵国红对李强说，能人你快打个电话问问炸死人了没有。话音刚落，又是“轰”的一声。王萍萍说，我娘啊，真吓人！

李强便给西红园村的计生专干吕军打电话，问道花炮厂是不是出事了呀？吕军说这回可出大事了，檀条子都飞进俺村里来了，俺村里好多户的窗玻璃都震碎了，不插插销的没事。李强便又给在花炮厂上班的赵振湖打电话，说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还在厂子里。赵振湖说我今天一天没去，要不就陪着老杨上西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