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历腊月十八，李庄大集。上午李强开面包车上班来的，然后骑王志坚的摩托车去了集上，因他家包着李庄集上收税费，车便留给王志坚开。王志坚便让刘二壮告诉大家中午别走，准备去东红园村。赵国红因为超额完成了任务，所以自恃功高，进ru腊月后再没来上过班。王志坚让刘二壮往赵国红家打电话，她女儿说赶集去了。王志坚便派刘二壮与李小明两个人去集上找。

两人散着步去到集口处，然后回来说没找着。看人手少，王志坚便让已大了肚子的女同志王萍萍也上车跟着去。王志坚开着车，东红园村的村支书王光铎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厢内只有一个椅子，王萍萍与李小明坐着，刘二壮不肯过来挤，就坐在一个袼褙箱子上，那里面有两桶儿食用油，是王光铎刚从镇政aa府领回来的。

王光铎高兴地讲这是当村干部以来头一年发给油，并且不收农业税后工资终于有说法了，月薪400元，上边给200，镇里给200。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一接知是镇政aa府包村干部孙宝君打来的，说光铎呀，你领两桶油不对，赶紧送还回来一桶吧，每人只发一桶，这里不够数了。王光铎说我一个兼着支书村主任两个职呢，不得领两桶吗？孙宝君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镇长说不对，你快送回来吧。王志坚便把嘴凑到王光铎耳朵上去压低声音说，你就说你已经到村里了，两桶油一桶送给了岳父母，一桶送给了一位烈军属老大爷，没了，要不回来了。王光铎便照着说了。孙宝君说你这么快就回到村里了？王光铎说是啊，他们在村西头，刚分完了油，我正在往街东头走回家呢。孙宝君只好挂断了电话。

路上王光铎继续在屋里的谈话，告诉王志坚说村西头的刘东海的老婆春凤肚子老大了，原先她一直在花炮厂干活了没发现，现在放假回来了才看见，这会儿正在家中。他家没什么好亲戚，也没什么挺近的当家子，逮她来费不了什么劲儿。死庄稼人，一哄骗一唬打就奏效。

车行至西红园村西，从县花炮厂南院墙根下的大渠南沿的大土道上经过时，王萍萍问道：“这就是花炮厂吗？”大家告诉她说是的。王萍萍好奇地将那土院墙瞅了又瞅，好象要将目光穿透厚墙看到院里和车间里的情景。

一只过道的蛇冲王萍萍喊：“别睁这么大眼瞅了，花炮厂马上要爆炸了！”可是王萍萍听不懂动物语言，虽然是大专毕业。蛇急得团团转了几圈，又向南边地里遁去了。

车过了西红园然后到了东红园村的村西头，路过一个巷子时王光铎用手指头指一下说就是这个过道，往里走过道东边第二个门就是他家。你们去了遇着事儿就给我打电话。然后车驶到街东头把王光铎送到家门口，接着返回去再奔村西头，车停在王光铎刚才指点的那个胡同口外。

王志坚带大家往第二户走，边走边说，腊月十八了，别吵架，哄上车就行了。

进了家，见是斗砖的老房，土墙头的老院。南院是扁砖高房，高房开有后门，两个院似母子之心灵般相通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