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梦(2 / 2)

月光下,少年那笑容带着残忍的暴戾,而一旁的赵来已然没了气息,脸上带着惊恐,至死眼睛都睁着。

少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变成死尸的赵来,甚至都没有过多掩饰,便也跟着上了前线。战场从来就是个掩盖死亡的好地方。

而齐偲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身体仿佛被禁锢着,喉咙气管里也呛得难受,发不出声,仿佛被灌满了腥臭的河水。

她看着少年险些被侵害,看着那个叫赵来的士兵被杀,却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她一直没看清少年的脸,只有他“解决”了赵来后,她才看到他眉间那颗月光下红得发亮的朱砂痣。

画面一转,齐偲偲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湖底,有许多小鱼在啃食着自己已经泡得发软的皮肤。

齐偲偲再也控制不住大喊起来,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那日的窒息感又席卷而来。正当齐偲偲快要被绝望吞噬时,她听见徐佳的声音。

“齐偲偲,快起床了,上课要迟到了。”

谢天谢地,她醒了过来。齐偲偲捂着快要炸裂的头,起身洗漱。

“我先走了啊,今天是李军爸爸的课,我不敢迟到,你也快点啊。”说着,徐佳便“哐”地一声带上了门。

齐偲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不见丝毫憔悴。

梦里的少年让她很熟悉,却又说不出名字,齐偲偲莫名地觉得是祁燕绥,可祁燕绥还只是个八岁小孩,梦里的人少说也有十四五岁。

想起少年杀人时的样子,齐偲偲打了个冷战,连连责怪自己想太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弟弟,祁燕绥呢。

再说了,祁燕绥这个人,还不一定存在呢。齐偲偲苦笑一声,开始想自己也许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第二夜,梦境再次袭来。

眼前漆黑, 齐偲偲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却是一片嘈杂的人声。有孩童的哭喊,妇人的求饶和咒骂。

而后,她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冷漠地吐出一个字——“杀。”她听不出说话的人的任何感情,只觉得通体发凉。而后,那些哭声更大了,她却再没有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

第三夜,也不能安稳。

这一次,入耳就是短刃相接的“叮叮”声,还有战士们热血的高喊。而这一切,都与死亡相关,齐偲偲甚至能嗅到腐烂的死尸味。

昨晚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又有些不一样,更沉稳了一些。

他的话一如既往地少,“屠城。”语气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耳边又是妇人和儿童惊恐的哭喊声。齐偲偲不忍心再听下去,无助地紧捂双耳,却不能隔绝半分。

最后,她听见一道轻到几乎听不见的低喃,“既然姊姊没有回来,那你们给她陪葬便是。”声音里除了和往常一样的疯狂,还有说不出的悲怆。

这样冷血的人,竟然还有牵挂?他的姊姊是谁?

这一次,齐偲偲再睁眼还是夜晚。她以为她会憔悴得不像话,然而实际上,生活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不对劲。她有种身体被人从内里掏空的错觉。

齐偲偲觉得,她快被折磨疯了。这样下去,她无法分辨现实和梦境。梦里的虽然她看不见,可那些声音却真实得瘆人。

到底,她有没有穿越?梦里的那些又是怎么回事?

而后,一阵眩晕传来。齐偲偲听见耳边响起——“检测暴君祁燕绥的人生轨迹没有矫正,再次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