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倾尽温柔为卿心

华灯初上，布莲河畔。

女子一身水红色灯笼袖鲛纱裙，坐在河边的青草岸，雪白的双腿自然垂落，月光莹照下来，三千乌发随风轻曳。她吟唱着简单低柔的调子，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

湛蓝的夜空，布满细碎的星子，天心一弯浅月在河中投下嫩黄的身影，黑暗浸透了河水，风吹皱了水中的月亮。

牧可儿望着水中月出神，琉朱踮着脚尖，走到她的身后，将她的双眸一下子遮住。

他的手掌很宽，掌心满是老茧，但是透着少年阳光般的温暖。

“殿下，不要闹了。”

女子平静的开口，表情一如记忆中牧可儿那样，透着严肃和较真。

“没意思，每次都被牧可儿猜到。”

琉珠似乎有点泄气，就着女子旁边坐下，自然地将手臂搭在女子的肩上。

她的肩膀何时变得这般削瘦了，小小的缩成一团，不再让人想依靠，只让人忍不住去呵护。

于是琉珠拉着牧可儿的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将她拉近自己的怀抱。正发呆的牧可儿呆呆的望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肌肉男，一时难以适应，扭捏着想要逃脱。

“殿下，从前尽是我抱你，如今——”

牧可儿俏脸一红，嫣红的小嘴抿的更紧，说到一半，开始有些结巴。

“以后，牧可儿就由琉朱来疼。”

琉朱的大手滑过牧可儿的头顶，不可察觉地叹息着，真小啊。

“牧可儿，我们今晚去东海吧，我背你。”

说着男子已经背上牧可儿跃进布莲河，月色下一白一蓝两个鲛人在开满莲花的河水中畅快的穿行。

“牧可儿，抓紧喽，去东海喽！”

男子握住女子不知安放何处的双手，将它们贴着自己的肚腹环住，然后纵身，摆尾，时起时落，游曳在碧绿的水里。

琉朱，如果你知道，你的牧可儿再也回不来了，应该会很难过吧。女子摇摇头，这时雪白的浪花冲着自己涌过来，一激动抱紧琉珠的肚皮，尖叫了起来。

“哈哈哈——”

琉朱一个打挺，雪蓝的鲛尾侧摆，直接盖过浪花，潜入神秘的大海深处。

这是古代版的潜水吗，啊啊啊，我害怕鲨鱼。装载着牧可儿记忆的舒木认真回忆牧可儿的生活经历，这才平静呼吸，睁开眼睛，一边摆动莹白的鲛尾，一边打量着大海深处的景象。

夜晚的海底平静的出奇，偶尔周围会游过去一群散发着夜光的小鱼，但是鱼儿们好像很惧怕琉朱，根本不敢停留，瞬间就消失在舒木的视线里。

这时舒木就会揪住肌肉男的散开的头发，琉朱也不说什么，只是傻乎乎的笑两声。

东海海岸以南有处连着海日国大陆的道路，临近海边的地方海崖高 耸，海浪汹涌，渔船多在此处遇险，传闻每逢月圆，此处海怪嚎哭，连绵不绝，故唤做魂未崖。

此时崖边伫立一伟岸身姿，青色的蟒纹衣袍在风中飞扬，腰佩玄铁宝剑，对着击打海崖的浪涛发呆。

“为什么瞒过所有人，费劲心思得到的海日军防图，已经握在手中，我却开心不起来。”

男子邪魅的唇被海风吹得有些皲裂，他朝着海崖跪了下来，脸部经络青紫，丝丝突 起，一时心痛难忍。

天空一弯勾起的月牙，似是嘲弄，似是提醒。又是月初，他的蛊毒即将发作。

从和海日订下契约在她身上种下一世蛊母蛊，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放眼整个天下，她不过是他一统三国，登上权力顶峰的一颗棋子，都说落子无悔，这颗棋子握的久了，他可曾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