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大殿非常地奢华。共有四十八根大柱子擎天而立,支撑整个大殿的全部重量,其中中间的顶梁柱子最壮实,均用上等的松木构置而成,显得特别威严。抬头望去,屋檐施以密实的枕木,形成幅度曲大的斗拱斜度。门窗上镶着仙鹤的图案,下面雕有一条条鲤鱼的形状,接榫处安有镌刻浓密细纹的鎏金铜叶,显得富贵无比。殿内以及外头过道上的梁枋上都凿出涓细的雕刻,再涂以一层金光十色的彩釉,俨然成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金画。殿内用金砖铺满,大殿的中央竖纵着血红的地毯,惹得满屋子的亮堂。最前方,设有游龙吐珠的金漆宝座,宝座的两侧分别盎然矗立着飞拥天龙的巨柱。宝座前两侧,威耸着两仙鹤,盎然地举着头。仙鹤的口中还垂叼着悬着长金链子的金托盘,上面还点着红烛,象征着皇命的长寿和江山固若金汤。宝座上方天花正中形成一个聚光的藻井。藻井正中雕有蟠卧的两条蛟龙,龙身缠绕在一起,龙头下探,口衔宝珠。
当今的圣上正端坐在龙椅上,威严地俯视着金銮殿上站着的几位臣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将众人的眼神,都吸纳入自己的双眼中,瞧见得是一清二楚。
“宁将军,这次真是朕的失策了啊,害宁将军受苦了呀。”皇上突然开口道,声音沉稳,英武。听过去,倒也显得诚意十足。
宁守伦上前一步,含手而握,向皇上鞠了个躬,神色正然道:“皇上万万不可如此,臣惶恐啊。微臣一心报效我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想前半生追随先帝,半生戎马,为先帝打下这铁桶江山,是臣的荣幸。如今遇上如此贤明的圣上,更是微臣的荣幸。想先帝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宁将军一脸正色,说话中气十足,一派正气。
皇上听着宁将军的说辞,也非常满意,点点头,赞道:“得将军如此,朕更是欣慰啊,天祁有将军在,定能江山永固!”
“臣蒙圣上抬爱!”
“临素啊,这次也亏了你啊,彻查了此案,也提醒了朕。不然,这一代忠臣怕是断送于朕之手矣。”
白衣男子上前一步,道:“回圣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相信宁将军定是遭小人诬陷,所以为还老将军的清白,臣也定当奋力追查!”妖艳的脸上显过坚毅的表情。转过身,又向宁将军鞠了个躬,叹道:“可惜委屈了老将军的二千金了,难为她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天,倒是临素的失职了,还望将军海涵啊”又是一鞠。
宁将军连忙向前,稳住了他的手臂,扶起了身子说道:“栾丞相严重了,这也是情理之中啊,在所难免啊。这次多亏了栾相,不然老身也不知道何日能摆脱罪名,洗脱嫌疑啊”。
“罢了,两位爱卿都别相互谦让了,尔等都是朕的得利助手阿,缺一不可啊。”说着,看着他们脸上微微泛起了笑意,“再过半月就是元宵了,宫中也好久没有热闹了,临素啊,你着手准备一下吧。这几日,太后的身体也渐渐复原了不少,也该庆祝庆祝了。”看了宁将军一眼道:“将军啊,将令千金也接进宫里头热闹下吧,每年只看见你把大女儿接进来,都未曾见过你的小女儿,这次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怕也是吓坏了她了。”
“这,小女未见过世面,怕是……”宁守伦面露难色,为难地看着皇上。
这白衣男子上前一步,对着将军笑道:“将军放心,宁大小姐沉稳出色,二小姐定也是妥当的。既然皇上提出想见您的令嫒,将军恐怕也不好拂了皇上的圣意吧。”几句话就将宁守伦噎住,不敢争辩。
“是啊,朕也想看看将军的二千金生的是何模样,竟让朕的太子会如此失态。罢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将军莫爽约啊,哈哈哈哈”
一听皇上说道太子向落雨提亲的事情,便不敢再推托,点点头允道。
出了大殿,才惊觉门外天色已晚,乌云黑压压的一片,浓厚地让人喘不过气来。宁守伦的拳头握得更紧了,面色不善。
“将军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啊,要不要临素替您把把?”栾临素跟在宁守伦后面,见他表情僵硬,暗笑着上前一步。
“不必了,栾相为国事操劳。老夫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呵呵,将军谦虚了。临素看呐,您的二千金定是飞高枝的,这次元宵晚宴,怕是皇上除了一睹芳容外,恐怕还要……”
“栾相,小女的脸可是在栾相的监审下,多了一道疤的,不知到了那日面圣,你如何向皇上交待?”宁守伦淡淡地看着栾临素。
临素面不改色地回应道:“倒是临素的失误啊,没有管教好下属。这儿是一瓶华浓霜,半月之内,必定完璧如初,临素也盼望着小姐能早日康复啊”。
宁守伦接过瓶子,放入袖口中,谢道。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阔步走去。
留下临素一人,孓然一人,白衣摇曳,乌发吹拂,脸上浮着捉摸不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