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童话(1 / 3)

婚姻潜规则 中跃中 4537 字 2013-08-28

没等钟山把话说完,孙燕突然就火了,没头没脑冲老公来了一梭子:“你早就想跟我们分开了,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告诉你,你要是不卖马家湾的房子,我们就各住各的,散伙!……”

1渔夫与金鱼

如今人们一见面,除了喜欢谈腐败就是谈房子。对于这两个话题,我还真有许多话说。就在前几天吧,我还为房子的事和我的妻子孙燕吵了一架。具体过程在这里就不多说了,因为这并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至于吵的原因我以为还是有必要说一说的。还是让我从现在住的房子开始说起比较好。

先说地点,它在江城的边缘、一个叫马家湾的地方。据说在20世纪六十年代初的时候,这里还是荒无人烟的一片,到了七十年代的时候,据说随便一个什么人,只要他愿意,都可以在这里搭窝棚、砌房子,不需要任何手续,也不需要任何人批准,院子想围多大就围多大。据说那时候砌间房子只要花百把块钱。我有一个叫江波的朋友,他爷爷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花60元人民币就在城中心买下了两间旧屋连同一百多平米的院子。直到现在,江波还住在那里面,他还给我看过房契,可见此事不虚。

到了本世纪末,位于市郊的马家湾和许多其他地方一样,已经显得非常杂乱、拥挤、肮脏了。换句话说,我们家就住在这杂乱、拥挤和肮脏之中。

马家湾为什么会这么脏乱差呢?前面说过,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地带,九十年代开始繁衍的蝼蚁一般多的房地产开发商们越来越多地将目光不怀好意地转向了这里,因为城市中心的空间已经被他们蚕食殆尽。

马家湾这地方过去一直被人称为“贫民窟”,这里的居民大都不是本地的,而是外来的“流浪者”,有的还是逃荒的难民。可想而知,当初这些难民在这里搭窝棚、砌房子处于一种什么样的无政府状态,屋前屋后,萝卜青菜,猪圈粪坑,鸡鸭成群,完全按照农村的那一套进行,直到今天,他们谈起当年划地为牢、占山为王的经历时还感到遗憾不已,因为他们当初没想到(也没能力)将院子围得更大一点,假如当初那么做的话,现在人人都离大款不远了。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人们对于白拿白占的东西总是不那么珍惜──比如山坡上的这些荒地,反正不值钱,想什么时候占,再去占也不晚。当然这是旧话了。

现在,他们听说开发商要来了,便积极汲取了过去犯“农民意识”的教训,家家开始突击搭建简易窝棚,因为他们听说,有了这些窝棚,就可以跟开发商讨价还价,要求开发商还给他们同面积的新房子,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啊!马家湾人终于迎来了他们淘金史中第二次发财致富的曙光。

拆迁、开发是一块一块逐步进行的,看见幸运的邻居们鸟枪换炮住进了象征现代文明的新套房,老马家湾人沉不住气了。他们也用上了自来水,但没有下水道,他们就把水直接排到路上。有的人家还迫不及待地用上了土法上马的卫生间,但没有化粪池,他们于是就把粪和水作了上述同样的处理。看到住新房的人和他们一样踩着脏水、闻着臭气,他们的心理或许就平衡许多了。

因此,就对马家湾的环境不满这点而言,我和妻子和其他人都达成了一致共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有能力改变这种现状。愿望和现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两码事,这是连小学生也知道的常识,而孙燕却常常会把它们混为一谈,这是引起我们之间分歧的一大原素。

本来我以为,喜新厌旧是男人们固有的本性,谁知我的妻子孙燕用她的实际行动给我上了活生生的一课,让我知道女人在这方面比男人有过之而不及,特别在对待“物”的问题上。

我发现,随着生活条件的逐步改善,我的妻子不是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快乐,而是恰恰相反。换句话说吧,她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了,而她的脾气比她的口胃还要大很多,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不好。这难免让人想起那个古老的“渔夫与金鱼的故事”。

在普希金的那首童话诗里,老渔夫被描写得勤劳忠厚,老太婆则是一味地贪得无厌,登上女皇的宝座并没有让她感到幸福和快乐,相反,她变得更加凶狠和霸道了。最后老渔夫从海边回来,看见在他面前重新是那所破旧的小泥舍,他的老太婆正坐在门槛上,摆在她面前的,还是过去那个破旧的小木盆。

这个故事我们大家小时候都听到过,长大以后,有多少人知道,我们正在不知不觉地重复着这个故事。

我这么说,一点没有故意贬低我妻子的意思,更不会将她与普希金故事里的老太婆相提并论,这是我要着重声明的。我历来认为,夫妻吵架,没有对错之分,只存在值不值得的问题。我历来还认为,我们每个人(不论男女)心里都住着那个丑恶的老太婆,只要条件一旦成熟,她就会在我们面前现出原形。到这个时候,小金鱼的尾巴一摆,游向了大海深处,我们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希望,包括我们已经得到的一切,都会化为幸福的泡影……

在搬来马家湾之前,我们住在黄泥南路的一套旧房子里,一楼。我们之所以能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