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之声。
似乎来了什么大人物,气氛都沸腾起来了。
那动静,比他初到时,可要响亮的多。
不自觉的到来院外,却见所有宾客的视线都聚在了院门。
甚至于原本喜庆的场面在轰动热闹过后,出现了一时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让到来的那人吸引了。
年岁不大,还不满三十,却早已天下扬名。
明崇俨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做人当如是也!
文定国武开疆,还是士林翘楚,得读书人之望。
“先生!”
武敏之兴奋的迎了上去,眼中满是幸喜。
陈青兕道:“为师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贺礼合适,索性写了一首,不是诗的诗,贺你新婚之喜。”
武敏之激动的无以复加,连连作揖道:“能得先生赠诗,学生做梦都不敢奢望。哪有比这更好的贺礼?”
一瞬间,他真就觉得这婚结的值了。
“学生忍不住一观,不知能否现在打开?”
不是诗的诗!
只是这噱头,已经让武敏之按耐不住。
不只是他,所有参加婚礼之人都有这个想法。
不是诗的诗,到底是什么诗?
陈青兕洒脱笑道:“你的礼物,自是随你。”
不是诗的诗,其实就是词。
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词”的定义,不过有类似于词形式的句子,叫做乐府,以音乐为底子的诗句。
词的定义,来自词牌。
随着文化大兴,一曲曲经典的词牌应运而生。
诗已经满足不了需求,对照词牌的优美词句也因之而生。
武敏之接过礼盒,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卷轴,谨慎打开,只看句子格式便知,这确实不是诗句的规格: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是五代冯延巳南唐的《春日宴》,词牌名是唐教坊曲创作的《长命女》。
这首词毫无疑问是好词,春日、绿酒、情歌、呢喃燕语,构成了极美的意境,对于爱情的抒写是极有力的烘托。
语浅情深!
但就是不合规,尤其是在《长命女》这个词牌名出来之前,这乱七八糟,诗不诗,歌不歌的句子冒出来是完全没有依据道理的。
其他人若写此词,那就属于叛经离道。
可这词出于陈青兕之手,却意义不一样。
不需要任何解释,也不需要任何理由,陈青兕这三个字本就代表着权威。
现在没有《长命女》这个词牌,但随着《春日宴》的广泛流传,自会有作曲家,为了这首词而填曲。
“谢先生!”
武敏之更是感动,能够写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能够写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能够写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人,却为自己写了这一首暖人心扉的喜庆诗句。
“先生,请上座。”
陈青兕微微颔首,直接跟着武敏之走向正厅大堂。
武敏之已明白陈青兕的意思,说道:“先生之意,学生已经明白。学生会好好对待杨氏的。”
陈青兕欣慰一笑,这也是他的本意。
即便不喜,但木已成舟,就算不喜,杨氏也是他武敏之的发妻,不求琴瑟和鸣,却当好生对待。
这种包办婚姻,最无辜的不是男方,而是女方。
武敏之低声道:“那日听先生一席话,学生已经想通了,明白了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陈青兕并不知道武敏之想通了什么,但今日见他,眉宇间的那股阴郁之气却是消散了。
原来武敏之只是到了叛逆的年纪,他本就是一个宠坏的孩子,还拥有超于绝大多数人的容貌,不菲的才学,自是心气高傲。
结果面对更加强势的武皇后,不但给他规划了未来的路线,还强迫他改姓,将他自小叫到大的贺兰敏之改成了武敏之,这让未经毒打的武敏之很是不满,但面对武皇后他又不敢反抗,只能憋闷在心。
陈青兕的话,在他心里是有一定分量的。
他的一番鸡汤让武敏之明白了游戏的玩法。
抵抗不了,那就躺下来享受。
这心境不同,感觉也不一样了,心平气和的一想,自己现在是太子宾客,年纪轻轻,二十年纪已经继承了外祖父武士彟周国公的爵位,放眼大唐,还有谁?
只要自己忍一忍,待未来太子继位,就凭太子跟自己的关系,摆脱那位的掌控还不是轻易的事情?
唯一的麻烦就是那位是太子的母亲,母亲的话自然要比自己的重……
不过太子身旁的人大多都是反那位的,不想太子受那位蛊惑,常以汉朝外戚之事劝诫。
面对这种情况仁厚的李弘很是为难,一边是自己的至亲生母,一边又是最信任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