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输给关东士族,却可以接受对方输给自己……
同样是刀,只要自己表现的更加锋利更加坚固,自然会让用刀之人,选择自己。
上官庭芝大喜过望,说道:“陈侍郎不擅宫体,父亲与薛叔父是宫体大家,论及这方面的学问,天下无出您二人之右,稳操胜券。”
上官仪蹙着眉头道:“下去吧!”
如此手段,胜之不武。
上官仪同有此意,但听儿子说的如此直白,不免羞愧。
第二日一早,薛元超来到了上官宅邸。
两人一见面,薛元超开口就道:“游韶兄,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上官仪道:“退无可退,总不能坐视二十年心血,毁于一旦吧。”他顿了顿道:“符超兄,你呢,你有何决断。是帮我,还是帮他?”
薛元超有些口干舌燥,问道:“游韶兄,怎么看盛唐体。”
上官仪长吐了口气道:“大势所趋!走出了当年,某有心,却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没有察觉宫体诗文的劣势不足,他也不会修正更改,形成上官体的诗文风采。
但是他不敢过界,怕士人不接受,怕自己成为异类,反而断送前途,相较腐朽之宫体,上官体却有进步,只是进步的不多,改皮不改骨。
“是啊!大势所趋!”
薛元超也是有改革之心的,但他理念中的改革是一步步来,是从一走到一百,陈青兕却直接从一跳到一百,将他的道心干的稀碎,就感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时间都浪费在狗身上了。
他看着上官仪,说道:“这些日子,弟反复了解思考,陈侍郎的立言见志,文道合一,对于其理念思想,已有一定认知。不得不承认,陈侍郎的思想理念,胜过你我多矣。若是十年前,弟必然会为之疯狂,若卢照邻不惜反抗家族,若骆宾王万里来援。但现如今,弟舍不得。”
他惭愧的低下了头。
上官仪道:“为兄何尝不是如此?都到了这一步,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瞧着陈侍郎踩着你我二人的身体登顶?最好的办法,你我赢下此局,为自己争取五至十年,一展抱负。他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等他复来,你我再让贤也不迟。”
薛元超不甘心作嫁,道:“弟也是这个意思,游韶兄打算如何应对?”
上官仪道:“想了一夜,除了宫体诗文,想不出其他稳胜之法。”
薛元超也是相同的意思道:“你我思之一处,既如此,那我们联名修书,邀请他一并坐而论道如何?”
“好!”上官仪颔首同意。
两人当即也不迟疑。
现在盛唐体的声势越来越大,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
东宫!
陈青兕故地重游,再次来到东宫。
“见过太子殿下!”
李弘依旧如故,白白胖胖,一脸老实仁厚之相。
李弘再次见到陈青兕,笑的很是开心,道:“谕德好些时间没来东宫了。”
陈青兕自从升任兵部侍郎以后,一些兼职都给撤掉了,唯独太子谕德这个职位依旧挂着。但因属于副职,也没有原来那般能够自由出入东宫,往来于詹事府、门下坊、典书坊的特权。
“下官惭愧,实在是兵部事务繁忙!”
陈青兕只是找个借口,主职在东宫的时候,他一天到晚的在东宫跑,自是无妨。
但他领着兵部的事务,乃兵部第二把手,在跟太子走的近,那不等于在火盆边沿跳舞?
能避自然得避。
李弘颔首道:“孤也这么觉得,谕德乃国之栋梁,身负重任,自是不能如当初一般。只是有得空闲,可来东宫,孤也想听听先生教诲。”
此番特地请陈青兕来东宫并非李弘的意思,而是武皇后。
陈青兕声势威望越盛,她自是希望对方能够支撑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当下贺兰敏之在立大功帮大忙的情况下,最适合拉拢。
陈青兕自是不好拒绝。
李弘笑道:“孤听敏之兄长说了盛唐体与宫体之争,孤也觉得谕德的盛唐体更胜一筹。先生教了好些宫体诗,孤都很难理解。但谕德的《悯农二首》,孤特别喜欢,一听就懂,也很有感触,理解了为何父皇母后为何要崇尚节俭。孤也要如此……”
陈青兕作揖道:“太子宽厚仁德,乃天下万民之福。”
李弘带着几分腼腆的笑着,看了看时辰,说道:“孤要去詹事府听课了,敏之兄长,你送谕德一并出宫吧……”
贺兰敏之兴高采烈,一口应了下来。
陈青兕、贺兰敏之一前一后,走在出宫的路上。
陈青兕在前走着,贺兰敏之有些拘谨的在后走着。
贺兰敏之向来桀骜,可在陈青兕面前,却老实如猫很是温顺,大有一物降一物的感觉。
“曲子编写的极好!”
陈青兕突然开口。
贺兰敏之听得赞扬,眼眸满是喜悦,道:“先生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