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堂下八人相继变色。
他们八人掌控了夏州绝大部分的权势,只要八人一心,足以遮天蔽日,将死的说成活的,黑的也洗成白的。
但陈青兕这一招却直插他们心脏……
正是因为他们掌控了大部分的权势,在夏州这一亩三分之地可以横着走,很多事情都不带掩饰。
陈青兕这般不打招呼、不听汇报,直去问题现场的做法,对于他们是最致命的。
熊良鸿又慌又怒,质问道:“安抚使,你这般擅自做主的行径,可有问过在下?”
陈青兕依旧风轻云淡道:“本使行事又何须向熊刺史解释?”
熊良鸿气急败坏:“好一个安抚使,你不知行情是非,可知这般莽撞的行为,会给夏州百姓带来何等灾祸?你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却不知因为伱的莽撞,会让在下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分崩离析,导致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陈青兕气极反笑:“纵容奸豪为恶,枉顾百姓生计?这就是你所谓的大好局面?滑天下之大稽……”
元峰见已经有些撕破脸了,也一改恭顺姿态,打算代表夏州豪强,暗自威胁。
“陈……”
“闭嘴!”
他只说了一个“陈”字便让陈青兕打断了。
陈青兕喝道:“你是什么身份,这公堂之上,本使没问你,有你说话的资格?”
元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多少年了,在这夏州的一亩三分地,竟然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
“来人,先将这七人拿下!”
陈青兕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直接下令拿人。
刘闯忍不住了,虎吼一声道:“谁敢!”
他身形魁梧粗壮,声音洪亮,尾音在大堂中回荡。
陈青兕却不惯他这臭脾气,抽出腰间佩刀,高指堂下众人说道:“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随着陈青兕拔刀,跟随他来的周奎以及程家护卫也同时抽出了兵刃。
这些程家护卫是李治入手安排的,都是上过战场的兵卒悍勇之士,那气势一下子就将堂下几人震慑住了。
最为嚣张刘闯看着两人提着刀向他冲来,气势瞬间阉了,抱头蹲在地上,几息间就完成了猛虎到鱼肉之间的转换。
他可不敢赌对面会不会一刀砍过来。
陈青兕带着几分嘲讽说道:“身体还挺诚实的嘛?”
熊良鸿吓得脸色苍白,在陈青兕与一众护卫直接抽刀的时候,他身子都不自觉的晃了晃。
熊良鸿仕途不顺,但过程却是平坦,略有意外都能凭借自身才智应付过去,这种真动刀兵的情况却是
他见凶神恶煞的护卫将七人制服,听到动静的差役冲进了大堂。
但看到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剑,吓得都不敢上前,止步当场。
熊良鸿反应过来的不可谓不快,回头怒喝:“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进来的除了差役,还有州府司马齐玮。
到了这一步,最坏的一步。
熊良鸿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今日唯有用七豪强之势,迫使陈青兕妥协。
其实还有一条路可行,放弃一切抵抗,任由陈青兕查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他这些年引以为傲的功绩,都将化为虚无。
尤其是今日面对的还是是陈青兕。
熊良鸿比谁都清楚,陈青兕这样的人,注定是名垂青史的,哪怕他立刻死去,就凭他留下来的诗文,还有对科举的改制,足以名垂青史,为后世人敬仰。他的生平事迹,都将被后世人反复研究。倒在他面前的人,也将因为他而成为遗臭万年的存在。
熊良鸿将权势名望视为生命,不甘心沦为陈青兕的垫脚石,更不愿后世人提起“熊良鸿”这三个字,就来一句“是那个在夏州作恶,被陈先生法办的那个奸贼”
故而在熊良鸿心中没有
齐玮收到消息,快步离去了。
熊良鸿指着地上的一众豪强,作最后的努力,说道:“陈安抚使,这些人是夏州安定的关键,若非他们掌控局势,就夏州这刁民横生之地,早已动荡不安。安抚使将他们处置了,确实容易,可你想过没有,事后的动乱,谁来负责,谁当得起这责任?”
陈青兕将手中兵器收回鞘中,说了一句:“此案熊刺史牵扯太深,还是避嫌的好!”
他说完就不理会熊良鸿,在主位上坐下,他要确定一件事情。
熊良鸿是夏州的刺史,夏州是下州,依照规矩,下州刺史正四品下。
陈青兕这个安抚使并没有处置四品官的权力,若非如此,他早就不愿与之废话,直接拿下了。
但他有暂停熊良鸿职位之权,让朝廷派人处理此事。
熊良鸿见陈青兕让自己避嫌,眼中满是愤慨之色,心中恨想:好,你如此决绝,就看等下,如何收场。
熊良鸿如此有底气并非没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