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听程伯献喊自己“小偷”,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这小犊子不甘心这样被自己拿捏,先下手为强。
反正左右不过三人,只要将自己拿下,他们两人怎么说都行。
陈青兕经过虬鬤客的训练,早已今非昔比,身形一闪,避开了程伯献的扑击,手中准备的竹枝如刀,抽在程伯献的后背上。
“嗷呜!”
程伯献嘴里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这种竹枝抽人,伤皮不伤骨,就算打的皮开肉绽,也能很快恢复,但疼却是真疼。
程伯献自小顽劣,没少挨过打,筋骨结实,抗揍能力极强,但这种竹枝打在身上,那火辣辣的感觉,让他一瞬间怀疑自己这些年练出来的铜皮铁骨都白练了。
“你敢打我?”
程伯献怒视着陈青兕,脊背上的疼痛除了给他带来身体上的羞辱外,还有一种心灵上的羞辱感觉。
程伯献将门出身,不喜文事,但他祖母却强迫他多读些书,正是叛逆的年纪,起了相反的效果。对于文弱的读书人最看不上眼,现在却让一个文弱书生教训了,怒上心头吼叫道:“我跟你拼了。”
他高举着沙包大的拳头,直冲向陈青兕。
陈青兕占着手中竹枝的便宜,后发先至,抽打在他的拳头上。
一条猩红的血痕立刻出现。
“嘶!”
程伯献一张大脸扭曲在了一起,倒吸了口凉气,向后退了三步,将自己的拳头放在背后,猛力搓揉,骂道:“你耍赖,有种别用武器!”
陈青兕却不理他,老师抽不听话的学生,天经地义。
见程伯献不敢进攻,一步上前,竹枝作刀劈下。
程伯献吃了亏,哪敢强上,扭头就跑。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根断了的竹棍,一个飞扑就地一滚将竹棍捡起。
手中有了武器,心中不慌,程伯献一撸袖子,竹棍对着陈青兕就砸了过去。
他不敢下狠手,留了不少力,但气势如虹。
陈青兕依旧不疾不徐,身子向右一窜,出现在了程伯献的身侧。
程伯献正想来个横扫应对,却发现身旁的竹子挡住了自己进攻的方向。
陈青兕凭借竹子的掩护,竹枝又是一下,抽打在程伯献的后背。
“嗷呜!”
又是一声惨叫。
虬鬤客除了传授陈青兕运劲使刀的方法之外,更多的是对敌经验。
人与人的天赋不同,发展的方向也不一样。
程伯献这类将门武夫为了披重甲,适应战场环境,膀大腰圆,气力足招大力沉,但灵活上有着致命缺点。
在马背之上,这种弱点会因为骑术、铠甲而削弱,可步战下又在这竹林之中,程伯献一身本事,施展不出五成。
陈青兕却是如鱼得水,他身法灵动,腾挪之间,凭借出色的洞察判断力,将竹林的特点融入自己的身法之中,手中的竹枝如长了眼睛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劈在程伯献的后背、屁股上。
反观程伯献便如一头大笨熊,空有一身力气武艺,却施展不出来,只能被动的挨打。
陈青兕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他真正施展武艺的机会不多,经验不足,随着局势掌握在手,越发自信,每抽一下,还在嘴里念叨:“逃课?逃学?还对先生动手?”
程伯献挨了二十多下,倔性子给抽的一干二净,将手中的竹棍一丢,抱着脑袋大叫:“不敢了,不敢了,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
程伯献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叫着叫着“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陈青兕这才停止了进攻,问道:“还逃不逃课?”
程伯献只是抽泣,并不说话。
陈青兕不惯着他,一竹枝抽了上去。
“不逃不逃!”
陈青兕又问:“还敢不敢不敬先生?”
“不敢不敢!”
陈青兕道:“这还差不多。”
他说完看了一眼依旧在墙沿上瑟瑟发抖的翟承休。
不是翟承休不讲义气,而是程伯献一开始主动扑击的时候,还未下地,借的是梯子的力量。
倒过来的梯子下盘不稳,让他给踢倒了。
翟承休在上面下不来,后面见骁勇非常的程伯献给天下最年轻的大儒当孙子一样抽,更是吓得不敢动弹。
陈青兕这一眼看来,翟承休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太可怕了!
陈青兕走上去将梯子扶起来,喊了一声:“下来!”
翟承休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从墙沿爬下。
“弯腰!”
陈青兕说了一声。
翟承休很老实的弯下了腰,翘着大屁股。
陈青兕也不客气,抽打了一下,雨露均沾,道:“以后还逃不逃课?”
翟承休扭曲着脸,忍着痛,回身作揖道:“不逃了,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