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兕顺着江水而下,如富春江抵达桐庐县码头。
因码头潮湿,并未堆积过多的积雪,只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站在货船上往县内眺望,陈青兕发现远处的桐庐县好似被大雪掩埋了一样。
一眼望去,竟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屋子。
“快,快进城!”
桐庐县的码头离县城有半里距离,周边本有一些在码头讨生活的百姓。
但现在屋子都被大雪压塌,也不知屋子
陈青兕并没有理会左右被风雪压塌的屋舍,在兵士的协助下,往县城行去。
矮小的城郭城门大开,城郭附近已经看不见完好的屋子,倒塌的民宅跟积雪一起将街道都淹没了,看不到进城的路。
席君买国字大脸紧绷,刚刚见过青溪县情况的他,对于桐庐县这种完全相左的情形,一下子难以接受。
他三步并作两步的爬上城墙,向里面眺望,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欣喜,说道:“里面有人,有烟!”
陈青兕也上了城楼,眺望里面的情形,一眼望去近乎一半的屋舍倒塌,唯有县城中心的情况还好。
现实永远如此残酷。
靠近城门口的多是贫苦人家,他们的屋舍年久失修,遇到承受不住风雪,成为最先倒塌的存在。
而靠近城中心的,屋舍建得相对牢固,能够一时抗住风雪。
他们发现积雪堆积的危害,也会吸取教训,从而清理自家屋上的积雪。
陈青兕略一思索,便道:“席都尉,留下一部分人,清理出一条安全的通道,我们先入城……”
进城的道路为雪覆盖,也不知
“好!”
席君买本就对陈青兕极有好感,见过青溪县的情况,再看桐庐县的对他是由衷的信服。
陈青兕与席君买小心翼翼向县城深处走去,大约走了五百多步,左右都是倒塌的屋子,一片死寂。
想起许圉师信中所言,桐庐县代理县丞称病在床,县内行政瘫痪。
陈青兕一张脸气得铁青,但凡有一人站出来指挥,绝不至于这般情况。
又行百步,他们才看见人踪。
远处有人在清理街道,想要开通一条道路。
他们发现了踏雪而来的陈青兕、席君买惊喜高呼:“可是许使君的人?”
许圉师的使者来过一次,故而给了他们求生的希望,正在组织人手开通道路。
陈青兕高声道:“这位是折冲都尉席都尉,在下是青溪县县令,陈……”
他话还没有说完,了。”
得知来的是陈青兕,桐庐县县民手舞足蹈地欢呼着,有的喜极而泣,有的相互拥抱,大声呼喊,更有的瘫倒在地上,以千奇百怪的方式发泄心情。
在屋子里听得呼喊的百姓,也情不自禁的发泄心中那股劫后余生的喜悦,跟着高呼着:“陈县令来了……”
“陈县令来了……”
“陈县令来了……”
五个字犹如咒语一样,让受困的桐庐县百姓,有着无穷的动力。
呼喊声在原本死寂的县城上空回荡。
睦州境内谁不知千家衙的事情?
只恨自己家的县令不叫陈青兕。
陈青兕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桐庐县也有如此威望,挥了挥手,略微制止了近处的呼喊声,说道:“在下奉许使君之命,暂领桐庐县政务,你们这里由谁负责。”
目光所及在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很快就站了出来,说道:“在下柳海,是县里不良帅。”
陈青兕心中涌现一股怒意,管事的竟然是有犯罪记录的不良帅。
“同我去县衙!”
陈青兕不敢有任何时间耽搁,快步走向县衙。
到了县衙。
“档案室在哪!”
柳海指明方向之后,陈青兕直奔档案室。
档案室的门锁着的。
“主簿呢?”
陈青兕问了一句。
柳海摇了摇头道:“应该是在家吧!”
他也不确定,这风雪来得太急太猛,代理县丞直接病倒,其他人左右推卸,不敢担责,纷纷躲藏。
百姓乱成一锅粥,几欲暴乱。
他这个不良帅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领着不良人组织百姓自救,勉强稳住了局面。
在这期间从未有一个桐庐县的官员跟他接触。
柳海道:“我去找人……”
陈青兕摇头道:“不用!”
他猛然抽出腰间宝刀,向前轻迈一步,腰身微转,一刀而下。
档案室的铜锁应刀而断。
席君买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半年前见识过陈青兕的武艺,不过就是仗着膂力过人,用着战场拼杀的刀法与人搏命。
现在这一刀,却有一种登堂入室的感觉。
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