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石仲览这次品文宴会,陈青兕之名,不胫而走,开始从扬州向四方蔓延。
不只是《三字经》的威力,还有他在青溪县的所作所为,都渐渐为人所知。
身处青溪县的陈青兕并不知这些事情,向来习惯提前筹备的他,已经开始为来年的春耕谋划,巩固水坝,组织百姓清理淤泥。
这天黄昏,青溪县平静生活为一声“抓人牙子”打破。
人牙子眼神色惶恐,仓皇奔逃。
“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迈着双腿,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张牙舞爪地对着前面的人群大声吼叫。
费全、费安两兄弟正与三位田地离的近的农民百姓踏着黄昏的日落回家。
见一人挥舞着匕首,高喊着“滚开”,几人也不敢阻挡,推搡着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是人牙子,别让他跑了。”
远处两名差役向这边追来,其中一个差役喘着气大叫。
人牙子这种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最招人恨的存在。
费全见人从他身旁掠过,出于趋吉避凶的心态,也不敢阻拦,但在对方从身旁跑过以后,猛地将手中的锄头当作暗器甩向了人牙子的后心。
人牙子登时给打翻在了地上。
费安见人牙子挣扎着起身,担心他对自己兄弟不利,眼明手快,手中的锄头猛然挥下,将人牙子打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
差役后脚来到近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费安,先说了一声“谢了!这个畜生对熟人下手,差点就让他得逞了。”
说着,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人牙子,说道:“起来,别他娘的装死!”
人牙子毫无动静。
差役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去探鼻息,猛地一缩手,打了一个哆嗦:“娘耶,真死了?”
费安手足无措,急得都要哭了:“俺,俺是怕他手上的刀。”
差役也是
他又加了一句,道:“县令说的!”
两名差役拖着人牙子的尸体,本想离去,看着费全、费安两人,说道:“要不,你们也跟我们去趟县衙,说一下情况?”
费全、费安皆是老实的百姓,听得此言,登时垮了张脸,后悔自己多插上一脚。
县里闹人牙子的事情很快传到陈青兕的耳中。
对于此事,陈青兕尤为重视。
他接管青溪县快三个月了。
除了最开始公审杜春斌、杜梓他们,就没有开过堂,日常鸡毛蒜皮的小摩擦多是调停为主,并未上升至开堂审理的地步。
这次是
陈青兕为了不出岔子,开堂前先找了匡正了解情况。
“陈县令,这个人牙子是邻县的一个叫郝迁的男子,三十一岁,至今未娶。他有一个嫁到我们县里的姐姐郝氏,郝氏此人与他弟弟不同,心善贤惠,是个热心肠,很得邻居赞赏。郝氏的丈夫死在了攻打睦州的时候,家里就剩一双儿女,还有上了年纪的公婆。郝氏夫妇很是能干,攒了不少的家业。置换县里田地的时候,换了一栋大宅,有十亩水田,十亩桑田。”
“这二十亩地,就现在他们的劳力根本无力耕种。于是,她们一家子就想了一个法子,将郝迁接来,这样家里也有了男人,也能将两个孩子养大。最后分家的时候,多给郝迁一份。”
陈青兕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他这里是默许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
邻县的壮丁愿意来县里,县里是一路绿灯。
匡正气得搓着拳头,愤愤道:“哪里想到引狼入室了。”
他继续说着:“这个郝迁一开始还算勤勉,在县里混了一个眼熟。今日露出了豺狼性子,想要拐走张氏的哑巴儿子。都是熟人,我们还真没防备,直到出县的时候,小家伙自己反应过来,咬了郝迁一口。这才没有让他得逞,在追击的时候,遇上了费全、费安两兄弟,这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就给他打死了。”
陈青兕听了前后原因,也不多问了,案子简单明了,几乎没有审的必要。
只是有一点,陈青兕有些不明白。
郝迁在县里已经混熟了脸,有很多下手的机会,怎么挑来挑去,挑了一个哑巴?
难道做这档子生意的,还有特殊的癖好?
陈青兕也不去想了,下令开堂。
县衙。
陈青兕一身官袍高坐堂上,下方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一个脏不溜秋,扎着一对冲天牛角短辫的孩童,还有两个畏畏缩缩的壮年百姓以及一具尸体。
陈青兕琢磨了一下,似乎也不用审问。
前因后果都清楚了,唯一知道细节的一个死了,一个是孩子还是哑巴。
能问出什么来?
陈青兕问了问郝氏,关于郝迁的情况。
郝氏道:“民妇嫁到夫家有十二年了,离开的时候,郝迁十八岁,皮是皮了些,真想不到他会干这事情。是民妇的错,都是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