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务滋当然觉得这是陈青兕的谦虚之言,一个能够写出千古诗句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名字难倒?自然不敢出这风头,婉言拒绝。
陈青兕见状,也不勉强,干脆道:“那就叫居养院吧!”
史务滋略一思索,叹服作揖:“好名字,居养院必将跟随陈县令之名,传遍天下。”
这名字好在哪儿,陈青兕还真不知道,只是独孤院实在太难听了,养老院又有些不适应。
索性就照搬历史上蔡京设置的居养院。
也不知道居养院有没有什么典故,蔡京此人是北宋六贼不假,却也是名副其实的状元。宋朝的状元,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当的。
史务滋带着几许兴奋的告退了。
陈青兕伸了一个懒腰,想着今日无大事,是该去还礼了,顺便看看能不能占得一点便宜。
他让人叫来了匡正。
这位刚刚被调侃的匡差役,风风火火的踏进了府衙。
匡正的职位比不上新来的里正、村正,但他负责县里的治安加上不良人的管理,实权远胜他人,乐在其中。
“随我去一个地方!”
陈青兕也不说去哪里。
匡正最大的好处就是实在,啥也不问,跟着便是。
陈青兕骑着驮马,匡正骑着毛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府衙。
陈青兕路过大街的时候,街上的百姓纷纷让开了道路。
此刻的情形与当初,判若两然。
那时候是恐惧,这时候却带着几分敬意,还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毕竟在他们心中陈青兕属于朝廷一方的人,属于鱼肉百姓的邪恶势力,杀死他们亲人的元凶。
他们反感朝廷,憎恶朝廷,但面对这样的县令,又怎么厌恶得起来?
“陈县令……”
“陈县令……”
“陈县令……”
……
至于不少受了恩惠的百姓,更是发自内心的问好。
陈青兕挥舞着手,跟与他打招呼的百姓回礼。
相比高高在上的官老爷,陈青兕这个农民出身的县令,主打的就是一个亲民。
两人出了青溪县,直奔覆船山下的唐军军营。
陈青兕表明了身份。
许是来过一次,这一次很顺利。
别将陆源亲自出来迎接。
陆源很是客气,言语中还透着几分亲近,有心结交的意思说道:“陈县令,席都尉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青兕、匡正在陆源的带领下,再次见到了十多年前,率领一百余人,冲入吐谷浑的万军丛中,斩杀敌首的盖世虎将。
他身形壮硕,上身被轻皮甲紧紧包裹,粗大的手掌露在单薄的衣裳之外,手掌各处都有深厚的老茧,蕴涵着无穷的力量,粗糙的脸上全是漆黑刚硬的短须,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这形象一看就知道是万中无一的猛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混到如此地步。
折冲都尉地位并不算低,从四品官。但江南的折冲都尉就有一些尴尬了,大唐调兵出征,再怎么也轮不到江南的兵。
“见过席都尉!”
席君买“哈哈”大笑:“陈县令免礼……”他大笑着上前扶起陈青兕,握着他作揖的手,拍了拍,文绉绉的道:“陈县令在青溪县拨乱反正,以雷霆之势,扫平县内奸邪,真是大快人心。青溪县的百姓,有你这样的县令,真好,真好,真好……”
他一连说了三个真好,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忘词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陆源。
陆源以手扶额,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太尴尬了。
原来席君买出生西北大地,自小就习得一身通天本领,弓马娴熟,冠绝三军。
在河西之地,席君买凭借过硬的功夫,混得风生水起。
贞观十六年,他带着一百多个人追杀数万吐谷浑叛军,斩杀敌首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因为这一战,唐军稳住了河西,让当时的皇帝李世民能够专心对付高句丽。对于这位猛将也非常中意,将他召入京师,还安排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太子李承乾手下做事。
结果贞观十七年,李承乾谋反。李承乾压根不信任新来的席君买,席君买也完全不知情,就因为是“太子党”,受到了排挤,调往江南,从此失去了一切消息,只留下巅峰传奇的一战。
其实席君买在陈硕真的叛乱中是有机会证明自己的。
婺州刺史崔义玄之所以能够抵御陈硕真的大军,等到援兵的到来,前后夹击一战功成,便是因为手上的兵都是席君买一手训练的精锐。
席君买见陈硕真的叛军多是百姓,乌合之众,装备简陋,毫无章法,便向崔义玄建议,由他率领一支五百人的精锐夜袭,长驱直入,直捣陈硕真大营,斩杀敌首,以最小的伤亡平定此乱。
崔义玄并不同意。
一方面崔义玄觉得席君买的战术过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