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近来日日与我们在一处,夜里还与我们同在地榻房安睡,鲜少有机会独处,眼下终于有个拜巢盛会可以逛一逛,正是个约会好时机。她们既有此意,我们莫要做烛台。”
司函“”
直接气死她罢了。
“姑姑,我们走罢。”长生再度挽上了司函的胳膊,又看向夜。
夜点了点头。
师清漪还不知道长生给她想了个“绝妙”的理由,她正在人群中观察九妹。九妹站起来,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早已支离破碎的“嘎嘎嘎”,这才略蹙了眉,不顾周围涌过来的那些笑话她的目光,分开人群,快步往回走。
师清漪和洛神隔着熙攘的行人,跟了上去。
九妹一路步履匆匆,回到了那个卖机括玩意的摊子前。
那摊子已经空了,应该是夜的仆从来过,带走了这一堆东西。摊主正在收拾一些杂物,忙碌之下,随意抬了眼,就看见了九妹。
买“嘎嘎嘎”的人没几个,他对九妹印象深刻,自然记得她,笑道“姑娘,有何事”
九妹道“我再买一个嘎嘎嘎。”
摊主满怀歉意“对不住,姑娘,方才有人将我这摊子上的玩意尽数买下了,你来晚了一步。”
九妹伸手,将手中残破的机括给摊主看“嘎嘎嘎被人踩死了,你能修么”
师清漪发现她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说是被踩死,仿佛“嘎嘎嘎”对她而言,是有生命的。
也许是九妹太孤独,没有真正的朋友,这才寄情在这上面。
摊主接过来看了看,又还回去“已碎成这般模样,修是不成了,得重做。但做这个颇费心力,我的这些机括玩意方才得了贵客的赏识,得了一笔银钱,过段时日的口粮已是不愁,我暂时不会做这般趣玩,得将时间放在机括研习上,还望姑娘莫怪。”
九妹盯着摊主看。
摊主劝她道“姑娘,回去罢,我真帮不了你。”
九妹低头又看了“嘎嘎嘎”好一会,发了一会愣,这才离开摊位。
师清漪和洛神继续跟随她。
四周仍然是喧闹不已,但师清漪却觉得那些热闹早已远去,她整个人像是踩在一条虚浮的道路上。这个原本让她觉得最安全,也最平静的梦场,在她察觉到不对劲以后,已经带给她另外一种感受。
在当年的宋熙宁年间,她们一家四口在城里拜巢,虽然每条街都走过了,但是因为时间有限,有些街只是边看边路过,以至于街道上的部分摊位并没有细致体验。好在吃的那些东西,包括小粽子,当年也吃过,所以可以尝出它们当年的味道。
但是有部分摊位,她们在梦场里能造出当时摆摊的模样,十分详尽,至于更深一层的细节,却体现不出来。
这种特殊摊位,最明显的代表就是那个卖机括玩意的。
当年的确也经过这个机括摊位,但并没有拿起上面的玩意戏耍。
所以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师清漪在拿起“嘎嘎嘎”的时候,虽然可以看到非常真实的“嘎嘎嘎”的模样,但当她对下半部分的蛋壳进行积压,启动里面的机括时,里面蹦出来的小鸭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又是怎么小屁股墩儿倒过来,一头扎进蛋壳的过程,不可能被展现出来。
但师清漪却全程将它演示了出来。
在这个梦场中,长生必然是梦主,但如果只有长生一人为梦主,那么刚才嘎嘎嘎的内部结构是无法展现的,因为当年长生不知道这个。
当时在摊位旁,以师清漪的洞察力和细心,自然是及时发现了这里面的蹊跷。
但她还以为是夜不但参与了梦场的搭建,也和长生一样,同为梦主,所以才会将城里的一切细节补充得那样详尽,和当年别无二致。
虽然夜说当年没有去过城里拜巢,但师清漪在发现了嘎嘎嘎的内部细节也那么到位以后,就倾向于夜可能因为什么原因,隐瞒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比如明明去过城里,却说没去。
她以为夜和隐瞒自己是辛荼一样,也有难处,于是就没有点破。
反正她相信夜,无论夜是不是隐瞒了,都不会伤害她们。这种安定感让她在发现异常以后,还是十分放松地继续四处逛。
但在看到九妹和那男子争吵,尤其是九妹做了一个往后腰摸什么的动作以后,她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周围的行人不懂这些,但师清漪这么敏感,又是多次见过这个动作,这个细节是瞒不住她的眼睛的。
因为那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在警惕之下往后腰去摸手枪的动作。
这个动作非常现代化。
九妹完全是下意识做了出来,这表示在她的意识深处,她曾十分频繁地做这个动作,以至于养成了习惯,造成了身体记忆。
可九妹在梦场里,是一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