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微风漫大街,荡起数千人散发出的热度,与斜阳交汇出炽烈人心的气浪,随风荡漾。
就像这纷乱的时局一样,焦灼人心,激荡不宁。
或许这就是刚过生死线,编入生存考验空间,令人心惶惶不安。
无外乎数千人受人挑唆前来为难王浪军,索求活路?
凭什么?
谁欠他们的?
真以为聚众闹事,就可以站在大义上,仰仗法不责众的狂想,来为难本公子么?
王浪军以双手撑在窗台上,俯瞰着下方街道上的民众,在心里问自己,很是不屑一顾。
当众臣落入视线之中,王浪军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说道:“好了,你们为了生存危机前来求助,我很欣慰。
这说明我在你们的心目中,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无论好坏,那也都是上心了!
荣幸之至!
不过我毕竟不是帝王,也不是朝廷官员。
充其量挂着李二给我按上的一个运粮官头衔。
这个头衔建立在与朝廷和谐合作的基础上,为边关与灾区运送粮草,可以理解为职责所在。
仅此而已!
好像我没有权力干预大家的权益。
同时更不能帮助你们解决困境,背上这连日来被人栽赃陷害的谋逆罪名,对吧?”
“对呀,好像王公子一直都被朝廷官员指责为谋朝篡位的贼子?”
“何止啊,那些人还是王公子笼络民心,意图取缔皇上的威信颠覆江山社稷啊!”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存心栽赃陷害王公子,让我们这些人没有指望等死吗?”
“就是,朝廷官员不管我们的死活,还栽赃陷害王公子,堵截了王公子救济我们的出路,没法活了!”
“别瞎说,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怕啥啊,左右还是个死,不如早死早投胎,换一身好皮囊过快活日子,总比这样窝囊死强百倍吧!”
“强什么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对,只要我们众志成诚,求助王公子拯救我们这些垂死之人,王公子一定不会拒绝的!”
“王公子仁义无双,救救我们吧!”
“王公子救救我们!”
好么,民众说着说着就转移了风向标。
乍一听有道理。
毕竟王浪军总不能见死不救,落下一个无情无义的骂名吧?
细心揣摩,不难猜出这是某些人挑唆之计。
挑唆民众求助王浪军解决困境,形成收买人心,壮大民变队伍,坐实王浪军收买人心图谋不轨的事实。
若是再润色一二,促成民变杀官,袭击太子皇子的乱局,昭告天下,会怎么样?
想想都可怕。
一旦形成事实,王浪军就会背上一世骂名,逃不了了。
这是道德绑架,兼及栽赃嫁祸,制造乱局乱世的阴谋。
就算李二没这份算计,也难保权贵士族与敌人从中斡旋,促成此局。
其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底,民众淳朴,经不起伪君子与小人的诱惑。
只需稍加许利,再以忠君报国的大义所驱,民众没有不维护的道理。
可怜民众只想活下去?
就这么简单的生存问题,偏偏被人利用起来作奸犯科?
这是哀其可怜,怒其不争的写照?
还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的素描?
一副炽烈于眼底,勾勒到心神上变成晦暗画卷,刺激心血澎湃,只想杀人泄愤的人性动态图?
活灵活现,人性裂变?
王浪军环视着民众躁动的求助与众臣看热闹的态势,在心里问自己,旋即转向众臣说道:“哟喂,各位大人真是清闲自在!
你们是来看大戏的么?”
一语双关惊人心,民众分向顺着王浪军的视线看去,视线锁定在众臣身上,变了脸色。
这是一副很复杂的情感画卷,须臾生成。
虽然民众带着冷漠,鄙夷,怨恨,乃至仇视愤怒的心神,聚焦着众臣看大戏的神态。
但是仅仅如此而已。
还能做什么?
反抗,声讨,申冤么?
可以,有用么?
若是有用,民众还会跑路求助王浪军么?
若是可行,民众为什么看见朝廷官员默不作声,反到掀起一阵嘘嘘。
这算什么?
这是失望透顶的死亡凝视!
一种无言的问责与审判!
罪责自在人心!
众臣各有心思在心头纠集,变了脸色,挂不住了。
这特么的没脸见人了。
魏征率先败下阵来,撇开民众聚焦的视线,仰视着镶映在斜阳映照的窗口之内的王浪军说道:“王浪军,王大人,你与朝廷合作安内攘外,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