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风声正紧。

卷起沙尘败叶，袭浸在长安城各个角落，也把奔行在夜风中的人影包裹在内，似乎要把一切吹透了。

或许在诉说着什么？

总之，透着萧杀，阴冷，污浊，也有热情。

只是一切皆被阴风吹散在夜幕下乱舞。

长孙无忌的一刀切行动，正在进行中。

如此同时，李世民率领禁卫军抵达渭水河畔，迎上尉迟恭打马奔来的风沙，止步躲避风沙。

“吁”

尉迟恭勒马翻身而下，紧赶几步抵达皇上近前，单膝跪地行礼说道“皇上，俺老铁迎驾来迟，皇上勿怪……”

“尉迟将军平身，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李世民眼见火把下的禁卫军散开到外围戒备，留下一块私人空间，冲他抬手一拂说道。

二人的话说的平常。

但透着独有的亲切感，像是老朋友叙旧。

无论语气语调，乃至话语本身就有独特之处。

然而，尉迟恭听出皇上隐痛的颤音，担心的站起身来说道“皇上小心龙体……”

“无妨，朕不信王浪军胆敢致朕于死地……”

李世民不禁恼火的说道，说着话转向无量宫方向看去，杀气腾腾的。

他的话把尉迟恭吓了一跳，凑上前借助火把光辉，发现皇上的脸色紫黑一片，失声的说道“皇上，您中毒了？”

“嗯，还死不了。

不过朕要问你一句，那些背刺杀的大臣，有人中毒吗？”

李世民心有所想，不敢大意的问一句。

这话让尉迟恭一愣，仔细地回忆自己打发吴偏将进宫救驾之后抵达案发现场勘察的细节，最终摇头说道“皇上，俺老铁没有发现有人中毒，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

因为这种毒素，是黑衣人的专利，无解，也没有人可以制作出来挑事。

所以若是只有朕一人中毒，朕猜想这件事可能不是黑衣人所为……”

李世民不敢保证的分析道，暗忖这是王浪军的手笔吗？

然而，尉迟恭大大咧咧的说道“皇上，您别忘了黑衣人的爪牙渗透了整个长安城，乃至皇宫大内。

虽然皇上派人彻底清剿过多次，但是难免有漏网之鱼。

再说了，时值与王浪军决战的关键时刻，我们不能不防有人从中挑拨离间啊。

反正俺老铁不懂计谋那一套。

但也知道黑衣人曾今出没在长安城一带为非作歹，无论是他留下毒药，还是有心人收集他的毒药做坏事，都有可能。

这说明黑衣人有嫌疑，某些人也有嫌疑。

不过听说长孙无忌是个冒牌货，只怕这事不简单，还望皇上早做准备啊！”

“准备吗？

没必要了，朕都快死了。

你觉得还有必要防着那个胖子吗？”

李世民在来此之前就有所决断，不过听闻肱股之臣的话，心里很感动，但没有改变初衷。

这话让尉迟恭听迷糊了，懵逼的拍打头盔说道“皇上，您，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俺老铁怎么听着心里发虚，冷飕飕的？”

“没事，你不要担心什么。

这事若是搁在以前，就算有人谋朝篡位，那也要收服你们这些忠于朕的肱股之臣的心，方能篡位成功，取而代之。

否则夺得皇位，也坐不稳江山。

只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了。

若是朕真的有个好歹，朕希望你辅佐太子上位，钳制胖子独揽大权，乱政……”

李世民把尉迟恭拉到河边，拍打着他的肩头，像老朋友叙旧一样交代后事，传密诏。

只是他的话差点把尉迟恭给吓半个半死，硬是哆嗦着瞪大一双牛眼，侧眸皇上的黑脸，泪奔的说道“皇上，不会的，一定不会……”

“好了，朕只是这么一说，还没死，自然要搏一搏了。

只是这场博弈玩大了，且扑朔迷离，难以定论。

一切皆有可能。

因此，朕在与王浪军撕破脸之前，要把后事交代清楚，否则于心不安！”

李世民没有隐瞒他这位老兄弟，带着一份悲凉与逝去的激情说道，心情跌宕起伏，很复杂。

时值此刻，尉迟恭悲呜出声，老泪纵横的跪地请战“皇上，俺老铁请战，讨伐胖子……”

这是他反应过来的战心激励下的决断。

他认为皇上交代后事，证明这场战争无法善了。

既然如此，他只想替皇上铲除隐患，心病，哪怕是死也要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卷。

而皇上正好借此机会向王浪军示好，以便王浪军妥协而救治皇上。

这就圆满了。

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难道要号令十几万大军攻入无量宫，强逼王浪军救治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