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转身,走进了大殿,道,“阁下可解气了?”
云无相皱眉。
他忽地发现,邪剑尊太平静了,面对自己时,没有任何一丝的恭顺和敬畏。
哪怕之前亲手屠了砺心剑斋上下所有人,这邪剑尊的神色竟都没有一丝改变。
这种平静,让云无相心中颇不舒服。
旋即,云无相又笑起来,眼神玩味,“实话告诉你,你在文洲这一战失手后,对我而言,就已没有任何价值。”
说着,他长身而起,眼神幽幽,“哪怕你杀光砺心剑斋所有人,都已再无法让我重用你!”
邪剑尊道:“这么说,你还是要杀了我?”
云无相笑着摇头,“不,你毕竟是江无尘的心魔,和剑帝城那位大老爷也有些关系,我会把你拘禁起来,炼成一件秘宝,随身携带!”
声音还在回荡,他突兀地出手,一把攥住了邪剑尊的脖颈,拎在自己面前。
他笑眯眯凝视着邪剑尊,“在我手中,就别想着自杀了,我让你活,你想死都死不了!以后等收拾苏奕时,你勉强可以成为一个杀手锏!”这一瞬,邪剑尊却忽地笑起来,“早料到会如此,你这种来自命运彼岸的人,自以为高高在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可我现在才发现,你也不过是个无能狂怒的
废物!”
云无相一愣,脸色都阴沉下来。
还不等他开口,邪剑尊已继续道,“既然你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从选择和你合作那一天,我就已做了最坏打算。”
云无相皱眉,“何意?”
“真蠢。”
邪剑尊眼神泛起一丝怜悯,“在对付苏奕这件事上,你自以为利用了我,可我何尝不是利用了你?”
“不是你,我可没有机会让那些天帝配合行动,哪怕最终败了,可你见我有什么损失?死的可大都是那三大天帝势力的人!”
云无相脸色阴沉,强忍着怒意,道,“就这?”
邪剑尊笑起来,“当然不是,在文洲那一场杀局上演前,我就已经安排好所有事情。你以为我猜不到,万一行动失败,你就会拿我宣泄怒火?”
云无相一指大殿外,“你若料事如神,又怎会猜不到,我让你自己杀了砺心剑斋上下所有人?”
邪剑尊笑得愈发肆无忌惮,“忘了告诉你,在选择和你合作后,最近这些年里,我就已经陆续用各种名义下令,把宗门那些值得信赖的门徒分批送走。”
“如今还留在宗门的,要么贪生怕死,要么是其他势力安插在砺心剑斋的奸细,死不足惜!”
说着,邪剑尊似舒服了一般,长吐一口气,“在世间许多人眼中,我是江无尘的心魔,行事霸道,残暴无情,十恶不赦,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
“可谁又知道,我的恶,是因为江无尘的善而引起?”
“江无尘一生行善,不得好报,那我就一生行恶,以暴制暴!”邪剑尊淡淡道,“可我再恶,再残暴,也是一个剑修!江无尘生前所拥有的一切,除了那狗屁不通的善良之外,都早已由我来接掌!自当由我来守护!我岂可能将
其毁掉?”
“在你眼中,我很弱,连天帝都不是,只能任凭你摆布,可在我眼中,你连屁都不如!”
邪剑尊眼神愈发鄙夷,
云无相的脸色愈发难看,就像吃了死苍蝇般,“可你算来算去,又是否能算到自己会死?”
邪剑尊忽地沉默了。
半晌,他说道:“在文洲九曜禁区的时候,我已经彻底败给了苏奕,从那时我就知道,此生再不可能有机会报复回来。”
声音中,难掩怅然。
当初请动那么多天帝,费劲心血所布设的杀局,都奈何不了苏奕,以后……焉可能有报复的可能?
更别说苏奕身边,还有一个第一世心魔!
“知道我为何没有在那时候战死吗?不是怕,也不是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图谋他日东山再起。”
邪剑尊神色平静道,“我只是想在行动失败后,有一个收拾残局的机会,之后,便可以坦坦荡荡地从世间彻底离开!”
云无相冷笑,“可在我手中,你注定求死不得!不想活也得活!!”
邪剑尊眼神鄙夷,“我既然知道你不会放过我,岂可能没有提前做准备?”
云无相脸色一沉,“何意?”
邪剑尊张嘴朝云无相脸庞吐了一口吐沫,大笑道:
“别忘了,老子的第一世,乃是剑帝城大老爷!就是死,也由自己说了算!”
那大笑声中充满了骄傲、自豪、以及对云无相的不屑。而在声音响起时,邪剑尊的身影忽地悄无声息地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