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眼神示意儿子带人去厢房,自己则抬步小跑跟上了前面的二人。
他坠在二人身后,就听得小公子说
“论年龄,你比马夫大了好几轮,怎么好意思总跟一个晚辈较劲还当着你家后辈的面,你老祖宗的颜面要是不要了”
“我还有脸吗”老祖宗含着笑意说“我以为我在你心中早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了。”
付城主无语。
小公子似乎也被老祖宗噎住了,好半响才说“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赢了。”
“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老祖宗乘胜追击。
“奖励你今晚独守空房。”话落,小公子一个旋转,挣脱了老祖宗的怀抱,脚尖在地上一点,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被丢下的老祖宗似是怔了一瞬,忽地轻笑了一声,扭过身来,招呼他并吩咐道“你不用跟着了,让厨房准备热水和膳食,直接送到金岚园就行。”
说完就转身要走,似又想到什么,头也不回地说“难得回来一次,明日午时一块吃个饭,也让闻厌见见他那个外甥。”
。
付虞一早被父亲告知自己的舅舅回来了。
他有些发懵,不由地问父亲“舅舅那您和坤父怎地从未与我说过我还有个舅舅”
个中关系复杂,付君泽也不欲同他解释。
他盯着付虞肖似小公子的眉眼,垂了垂眼皮,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惦记着想见红莲君吗你舅舅就是红莲君。”
不知坤父与舅舅之间恩怨的付虞先是傻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就如粉丝见偶像,惊呼出声“我的舅舅是红莲君爹,您没骗我”
“我骗你作甚”付君泽望着一袭红衣的付虞激动的反应,活泼如一只飞舞的蝴蝶。
在他的印象里,小公子总着一身玄服。
即便服饰的颜色沉重,也难掩通身傲居的气质,尤其是看人时,因个头还没长开总喜欢微抬着下巴,骄傲却又不叫人生厌,坐着时,喜欢支着下巴,垂着眼睫,安静似一尊充满灵气的雕塑。
与好动活泼的付虞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这么一看,又觉得不像了。
看到这儿,他收回目光,提醒道“你舅舅同你坤父关系不好,回头你去给你坤父请安的时候,别同他提你舅舅的事。”
“啊”
激动得脸都红了的付虞瞪大眼,不解道“为什么啊”
“昔年你坤父和你外坤父做了对不起你舅舅的事,若非有老祖宗”
说到这儿他话音一顿,看着付虞好奇的眼神,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这都是上辈人的恩怨,你只需要谨记别在他们二人面前提及彼此就行了。”
付虞满心都是好奇。
可付君泽不同他说,他瘪了瘪嘴,恹恹地说“我知道了。”
不过他情绪一向去得快。
付君泽走后没多久,沉浸在舅舅就是红莲君的付虞蹦跳着去给坤父请安,路过院子时,看到正在院子里清扫积雪的长生,眼珠子一转,就凑了上去,压低声音说道“长生叔,你知道我舅舅回来了吗”
长生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小的知晓。”
“那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呗”说着,他左右张望了一圈,见得院子里这会儿没什么侍从,便神秘兮兮地说“我爹说我坤父跟我舅舅关系不好,你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吗”
长生瞄到窗台出现的人影,抬了抬下巴“少爷想知道,可以去问少坤君。”
付虞循着长生的目光扭头,就见面色苍白的坤父披着外袍,不惧寒冷地立于窗台边,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他头皮一麻,顾不得跟长生打听舅舅和坤父的恩怨,拘谨地走进充满药味的屋子,解开披风丢给侍从,瞧见坤父已经被侍从扶坐回了椅子上,便顶着坤父冷如寒霜的眼神,艰难地上前“孩儿见过坤父。”
祝闻琅盯着他垂下的眉眼,神色不见缓和,反而愈发的冷“你方才同长生在说些什么”
“啊”付虞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来,紧张道“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紧张作甚”
“孩儿没、没紧张。”付虞紧着嗓音说。
这次祝闻琅没有再追问。
他沉默了很久,忽地说道“料来付君泽已经跟你说了祝闻厌回来的事,这些年我从未与你说过同他的恩怨,你只需记得他是害得你外坤父早死,你坤父我缠绵病榻的凶手,你若见到他,记得跟他保持好距离。”
这一番话说完,他猛地咳嗽了起来。
付虞顿时忘了心中的疑惑,抬步正要上前,坤父摆了摆手,忍着咳嗽虚弱地说“你且下去吧,我不求你能为我和你外坤父报仇,只希望你别把害死你外坤父的仇人当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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