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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忠骨,所以先砍断其臂膀,给个巴掌再给些甜枣,敲打警示韩氏,又给韩氏留下韩嘉鸿,让他们死,又给他们机会生。

陛下在教他为君之道。

他如果学了进去,此刻就该杀掉添云,再寻个由头杀了萤雨。

沈昭轻叹一声,他从前总觉得沈焰优柔寡断,许多次击垮沈焰,都从他的性情漏洞下手。

如今有了软肋,他才方知优柔寡断的滋味。

沈昭狠狠地攥拳,片刻后,他败下了阵:“你退下吧。”

添云没想到此事真就这么过去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沈昭慢条斯理的说:“在本王改变主意,退下吧。”

添云战战兢兢的起身,没勇气再叮嘱沈昭好好照料花锦,快步出去了。

沈昭见她这般畏缩模样,气笑了。

有其主必有其仆,犯事之前有千百个胆子,步步算计,完全不顾后果,失败了也不从心中真正反省,瞧着是害怕了,再也不做了,出了这个门,又要算计着如何助主子逃跑。

沈昭稍稍弯腰,将香汗淋漓的花锦从衾被中捉了出来,将药碗抵到她嘴边:“病好了,我再与你算账。”

花锦脑袋晕乎乎的,听到这话,搡开沈昭,一口也不肯喝。

赵太医的医术高超,唯一缺点就是所制药膳太苦,饶是年少时隐忍的沈昭,有时都咽不下那一口苦药。

花锦却如在梦中。

她已经冰火两重天,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沈昭模糊成了一虚影,虚影张开血口,怎么瞧怎么不和善。

花锦眉心一凛,只以为自己做了场噩梦,梦醒来就要准备离开燕王府的事宜了,她推开不断靠近的人:“别闹,明日就要走了,你要是厉鬼,改日再来索命吧。”

沈昭听她这完这话,眼中笑意尽散,他紧抿薄唇,伸手去掐花锦的下颌:“这么急着走”

花锦被捏痛了,她伸手胡乱地打在沈昭身上,沈昭却纹丝不动,他本来就压抑着怒火,昨夜一时心软,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如今又被她一句病中胡言乱语气恼了。

沈昭语气缓慢道:“我改主意了。你就从此留在我身边,再也别想走了。”

花锦眼神无力,被沈昭掐的急促呼吸,未施粉黛的脸惨白,难掩虚弱。她终于看清了沈昭,眼前的虚影变了模样,戾气太重,压的她浑身难受。

花锦没多犹豫,一掌扇在了沈昭脸上,她挣扎起来,但拧不过沈昭力气大,疲惫不堪地躺了回去:“燕王沈昭,有妻花锦。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花锦眸子涣散,她喘不上气,断断续续把沈昭递给她的休书念完了。她心中一阵迷茫:“添云,这下坏了。”

被休是小,传出去要被笑掉大牙了,她可是从前傲视一切的花三娘,如今要为爱摇尾乞怜,可笑,可恨。

她恨自己。

花锦痛苦地闭眼,不愿接受现实。一定是她太糟糕了,才会被爹娘抛弃,被沈焰放弃,如今沈昭有了更好的选择,而她,早就不是名满京城的三娘子了。

沈昭听她说完那段话,云里雾里片刻,才斟酌过来她这是借着病劲儿,想要休了他。沈昭眉梢轻挑,压低声音说:“胆子倒挺大,来,喝了这碗药,明日就让你休了我。”

花锦接过药碗,她呼吸不顺畅,捏着鼻子喝完药,她嘴里一阵苦涩,推开沈昭手中的蜜饯,重新躺了回去:“你个小人,居然写休书给我。”

再不济,也得混个和离吧,沈昭与她多大仇,丢个休书给她,本来太子妃的位子被花瑟夺走,她就够被笑话了。

花锦摆摆手:“你们都是小人。”

她用力地掰着手指,有些伤感的想掉眼泪,不过病的头重脚轻,她难受的厉害,各种泪混在一起,她也分不清心中积压的到底是不是难过。

沈昭接过她扔来的药碗,刚想为她擦拭嘴角,听见人倒打一耙,沈昭没忍住问:“我何时给过你休书”

要说最初,他的确动过这个念头,后来沈炽安置了柳氏入府,他也是要按原计划行事的,只不过出了些差池,他动心了。

沈昭:“沈炽与你说的”

他还想再问,将人从衾被中捞出来,就见她粉嫩柔软的唇微张,泪眼婆娑,发丝被汗打湿,挂在她的脸侧。

问不出来了。他想问什么来着

正呆滞着,花锦就将衾被夺了回来,她又犯起了迷糊:“困了。”

沈昭却捉着她不放:“我何时给过你休书”

花锦见挣不开他的手,顺势枕在了他身上,她终于不再折腾了,小声抽泣着,惹得沈昭有火无处撒。

他坐了一阵子,待怀中的人睡熟了,才将她放回榻上。

沈焰大势已去,没了韩氏的扶持,皇后又病重,他身边的臣子都趁早向沈昭表了忠心。

花锦一直病到深秋才好,她逃跑那夜穿的衣物少,又受了惊,心力交瘁,病倒了也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