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吧。”黑瘦男人点点头,“要是计划成功了,那就是「里应外合」,若是不成功……”
“我懂了。”张山点点头,“要是不成功……也算是这座城市尽力过了。”
“哈哈……”男人干笑了两声,“大山,要是你真的能走到最后,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张山才刚刚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没有想过到时候该何去何从。
“咱们是军人。”男人又说,“要不要试试「擒贼先擒王」的战术?想办法狙击掉对方的首领。”
张山听后思索了一会儿,这里的首领……不正是天龙和青龙吗?
“早点休息吧。”男人话锋一转说道,“现在你知道了我说的谎,记得替我保密。”
张山听后深深呼了一口气,低着头看向脚下的尸体。
尸体确实是个很多样化的东西,他们的长相千奇百怪,有的还软着,有的已经僵硬了;有的看起来栩栩如生,有的却已溃烂流脓。
可无论是哪一种状态,它们一起堆放在此处,任谁看到了也只会称呼它们同一个名字——尸体。
如果不能够复活,无论是溃烂流脓还是栩栩如生,亦或者是支离破碎、面目难认,它们也终究被视为同一种腐肉。
它们走不掉也逃不脱,它们来自天南海北,可现在却被随意聚在一起,直到同样腐烂,再变成同样的白骨。
“老聂……妈的,干。”张山咬着牙念叨着,“烦死了……操……”
“怎么还是改不了骂人的坏毛病?”男人笑着问道。
“老聂,我问你,我离开的时候……你会提前通知我吗?”张山问。
“不会。”男人摇摇头,“怎么的,咱大老爷们还得哭哭啼啼的离别?”
“至少……”张山沉默了一会儿,“干,至少让老子有个心理准备吧?”
“你也退过伍。”男人伸手拍了拍张山的肩膀,“道理差不多,每天都在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总有一天会海北天南,此生或许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情况下咱们老爷们不能哭,哭也最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干……”张山咬了咬牙,“我……”
男人本以为张山会说出什么舍不得的话语,可没想到张山憋了很久,最终淡淡地说道:“老聂,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我也撒谎了。”
“哦?”男人思索了一会儿,“你这个大老粗能说什么谎?”
张山伸手摸了摸自已和对方差不多的寸头发型,回答道:“我说我习惯这个发型,是因为在部队时间太久了……”
“是啊。”男人看向他。
“但其实是我在牢里待的时间也很久。”张山苦笑一声,“我来这里之前,根本不是什么「刚刚退伍」,而是刚出狱几个月。”
“哈哈,妈的……”男人听完这个谎言不由地笑出声来,“我还以为是多么大的事……坐过牢?那又怎么了?”
张山眨了眨眼,以为自已没说明白:“你聋了?我他妈犯过罪……”
“你是曾经犯过罪,又不是喜欢犯罪。”男人摆了摆手,“我们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年,我难道还需要用你以往的经历来重新判断你是不是个好人吗?”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犯罪?”张山皱着眉头说道。
“你想说的话早就说了。”男人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从来没犯过错的人?”
张山听完后,心情略微复杂地轻笑一声。
“大山,我已经翻过你这一篇了,你也早点从心里翻篇吧。”
男人慢慢向后仰着身体,最后躺倒在尸山之上。
他微微睁开双眼看向天空,可那一夜的「涡城」还是看不到星星。
整座城市中苟延残喘的战士们也如同星星一般,闪烁着根本看不见的光。
可是谁都看不见光芒的星星……还能被称作星星吗?
张山的眼神一阵闪烁,感觉自已的身躯从几年之前的「涡城」开始升空穿梭。
他经过阴暗的房间,走过破败的街道,到过杀戮的地狱,见过日落的学校。
再睁开眼时,面前已经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两侧正有许多「生肖」事不关已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已。
“张山。”楚天秋在身后叫道,“你没事吗?”
张山回过头,略带犹豫地看了看楚天秋的面庞,隔了好久,才试探性地问道:“楚……天秋?”
听到这三个字楚天秋缓缓皱起眉头,开口道:“你这个叫法……好像忘记了我的名字一样。”
张山感觉自已脑海当中确实挤入了很多记忆,那些记忆虽然在一瞬间闪过,却好像自已实打实地度过了好多年。
在这种时候见到楚天秋,居然真的差点忘记了他的名字。
这种恍惚的感觉……难道随着接下来的时间推移,会发生在「列车」上每个「参与者」的身上吗?
“我都想起来了……”张山表情有些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