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走这条道。”我回答说,“只要能跟着你,让我走哪条道都可以。”
荣爷面色一变,懊恼的说道“阿劲,我不需要有人再跟我了,我的钱够花到我老死了你是在拖累我,知不知”
“我”我被荣爷的一番话说得很难受。
可能是我喝太多酒了,毕竟以前我没这么难受过。
荣爷不再需要我了,九仔也不需要我了。
我成了漂浮在半空的拳头,没有了身体和大脑。
我该落在哪里又该安放在哪里
“我知了。”我点点头,感觉眼睛和鼻子有些难受,“荣爷,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明天天亮我就走。”
回到荣爷家中,我躺在沙发上始终难以入睡。
到底怎么了呢
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那个傻「大脑」,「拳头」不在,他不会跑吗
为什么要搭上自己
平时的聪明才智都去哪了
妈的,我看你根本不是「大脑」,你就是个傻子吧。
我越想越难受,夜越来越深,我却再也静不下心来了。
只要一闭上眼,九仔的脸就浮现在我眼前。
他曾经那些如同放屁一样的废话,此时我却记得分外清楚。
“阿劲,你要是没有我这个「大脑」,你该怎么办”
“阿劲,你平时得多笑笑,现在看起来跟块木头一样。”
“阿劲,跟我学「我丢」这样说比较有气势,「我丢」你不喜欢吗那「冚家铲」怎么样”
“阿劲,你记得穿上衣啊怎么又这样出来了”
“阿劲,保护我啊我丢「大脑」被打坏了,你也就变傻了”
“阿劲,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再找个「大脑」吧。”
“阿劲,若是找不到「大脑」,你就多笑笑吧,至少做个笑死鬼。”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流下了东西,冰冰凉。
“我丢”
我苦笑一声,想要活在这世上真的很难。
想到这里,我翻身而起,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轻轻打开房门,来到了天台。
“阿九,你是因为早就知道活着这么辛苦,所以才会一直笑的吗”
我坐在天台边缘,两只脚垂在外面。
看着楼下璀璨的霓虹,此时此刻我好像脚踏整座城市,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自由。
饮了一口酒,又往地上倒了一口酒。
凌晨的微风吹得我身上冰凉,我又忘记穿上衣了。
“九仔,今天我们喝个痛快。”
“哎啊”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叫,吓得我差点跳楼。
我稳住身形回过身去,看到地上瘫坐着一个大婶,她的左手拿着一支扫把,右手拿着一沓黄纸。
她颤颤巍巍的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我感觉不太妙,立刻翻身下来,前去查看她的情况“大婶,你没事吧”
“你你”大婶皱了皱眉头,但表情很快冷静下来,“年轻人,你要吓死我啊”
“我我不太明白,我只是坐在这里喝酒,怎么会吓到你”
“你”大婶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我的身后,“你的纹身啊谁让你这样纹的”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大婶你放心,我有纹身,但我不是坏人。”
“谁说这个了”大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你说你纹什么不好,非纹一行字,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我的大脑当中忽然之间闪过了什么。
“大婶你还见到过其他人背上也有一行字”
“可不是嘛”大婶蹲下身子,在地上铺开黄纸,“之前有个小伙子和你背上的纹身很像,上周在这儿跳楼了。要不是你俩长得不一样,我还真以为自己见鬼了。”
“你说什么”
“怎么我大半夜的特意来骗你吗”大婶将黄纸小心翼翼的分散开,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打火机,“今天是那小伙子的头七,我虽然是个扫垃圾的,但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
只见她点燃了黄纸,双手合十,嘴中默念“我只是个扫地的,无意打扰,冒犯莫怪,冒犯莫怪”
摇曳的火光在凌晨晃动,映衬着我犹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神。
“大婶,别烧了。”我面无表情转过身子,将后背上的纹身展示给她,“你仔细看看,确定他跟我的纹身很像吗”
大婶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像啊,当然像,就是字不同嘛。你这是「天地本」什么东西的,他那是「风啊花啊」的,字数比你多一些。”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彻底死了。
“哎,警察说那个小伙子根本就不是这楼上的住户,你说他好端端的为什么非要在这跳楼呢搞得我”说完之后大婶自知失言,拍了三下自己的嘴,“呸呸呸讲错话了,莫怪莫怪”
我算是明白了。
九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