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然眼露不解,“这几年,我总觉得你不甚喜欢你姐夫,这是为何”
许活幼时便认识吴玉安,他只是在许活面前好充长者,这也不算什么品德上的大问题,许活自己也没觉得有何大不妥的。
直到侯府守孝,许活行走在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男子,越发清楚他们的自尊傲慢,他们享受着掌控的权力,排除异己,稍有特立独行之女子,便会大动干戈、口诛笔伐地打压。
吴玉安也是在这样耳濡目染和精心教养下成长的男子,他其实没有外头宣扬的那么出色,且浑身男人的通病,不过是披着一层深情的外衣。
但就是这样的男人,得满京赞颂,是许多闺中女子向往的郎君。
何其可笑。
许活不愤世嫉俗,她只是激励自己不要懈怠,不要有所谓的“妇人之仁”,要一直向上爬。
这是她的一厢情愿,与旁人不相干。
许婉然的幸福满足不是假的,许活不希望姐姐因她而夹在中间为难,便只道“世道对女子苛刻,对男子却宽容多了,我想到阿姐因他辛苦,难免有些不爽快,阿姐莫要放在心上。”
许婉然笑了,“你啊,竟是吃起你姐夫的醋了。”
许活不分辨,道“总之阿姐不必为生育而忧愁,女子不是只为生育而活。”
许婉然失笑“你倒为我不服了,你如何能懂女子的心思。”
许活自然懂一些,只是无人能懂她罢了。
“我既为侯府继承人,阿姐理当活得更自在。”
许活铿锵有力道“我向阿姐保证,平南侯府昌盛一日,他们便得爱敬你一日,否则便是与我为敌。”
许婉然一怔,随即眉眼弯起,“我相信你。”
方静宁搬家后,便忙得脚不沾地。
她要熟悉家中事务实非一日两日可行,难处也颇多。
她回家的第四日,宅子上下早早便忙碌。
今日,平南侯府的侯夫人文氏母女、豫州刺史夫人高氏母女要到方家来做客。
贵客登门,方静宁很重视,穿什么戴什么皆有所考量。
“娘子,这只钗如何”
小荻拿着一只牡丹金钗,“上次侯夫人到国公府提亲,婢子见夫人十分华贵,想是喜欢的。”
方静宁摇头,“太张扬了,我年轻,也压不住。”
李嬷嬷建议道“娘子戴那只玉簪正好,气质相合,能讨侯夫人的喜欢。”
方静宁不爱听,不禁刺道“我如今当着家,代表的是方家的颜面和礼数,到嬷嬷口中,却是只知道讨好未来婆家人了。”
李嬷嬷叫屈,“我全是为娘子好,万没有一丝那样的意思。”
况且讨好未来婆家人有何不对的,偏她家娘子心高气傲。
她的建议是好的。
方静宁虽气不顺,倒也接受,叫婢女为她戴上。
时辰差不多,方静宁着人去叫方景瑜到正堂,准备迎客人。
方族长夫人翟氏也来了。
不多时,两辆马车停在方家门口。
方家的下人恭敬地请她们入内。
方静宁听到声音,便迎出去,向文氏和高氏行礼。
文氏和高氏皆和善。
文氏笑着向方静宁介绍许婉然“她你还不认识,这是我家的大娘子,才回京来。”
方静宁又行了个礼,许婉然还礼。
而方静宁与文馨儿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没正式认识过,此时见礼后,相视一笑。
众人在堂中落座。
“荣安娘不爱出门,今日便没一起过来,我也没勉强,怕她也来,给你压力。”
文氏解释郑氏没来的缘由。
方静宁不好意思地笑笑,张口谢她们的体谅。
文氏又看向方景瑜,笑道“方小郎比上一次见,高了些。”
方静宁点头,“您眼力好,身量是长了。”
方景瑜乖巧地站在她身边当福娃娃。
文氏问“你们搬回来,小郎读书可便利”
方静宁看了一眼堂伯娘翟氏,才回答道“我外祖母想他过几月再搬回国公府去,我们原想着每日来回接送他去国公府读书,只是不方便,就想先寻个先生在府里教授。”
过几月便是许活和方静宁婚后了
他们当然不希望姐弟俩仍旧和国公府牵连甚深,但亲外家,文氏也没有置喙的资格,便颔首赞同道“左右再长些可以去国子监读,不过若是要科考,尽量还是要寻个有才学的先生,免得虚耗时光。”
方景瑜肯定要科考,否则没有前程。
其实眼前这两位便是正经的人脉,寻来的先生定然比他们自己寻到的好,但方静宁面薄,不好意思张口求人。
翟氏是姐弟俩在场唯一的女性长辈,闻听出文氏的口风,抓住机会请求道“若是在祖籍,我们这些族中长辈倒能使力,在京中实在没什么人脉,他们爹的故交旧友也多年未联系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