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剪水作梨(2 / 3)

,手攥得发紫。

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可这女人是灵族之人,他奈何不得,恍然间,他又想起王兄同他说的宏图大志,他得忍,总有一天,他们会将灵境和极乐境踩在脚下。

叶晋明咬牙暗恨,咽下怨气,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笑“大人,那我们该如何做”

“问我该如何做,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择干净。”

女子已经有些愠怒,眉心突突跳得厉害,她总有种失控的焦躁不安感。

那个魅魔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将他放出来差点儿就要暴露自己,可一转眼竟是无论如何都寻不到了,十方莲台是当年留下的唯一灵宝,唯一可以压制他的灵宝。

但现在却被叶晋明这个蠢货白白送入别人手中。

她若是想去夺也不是不可,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她已经惹得那些人怀疑了,若是再轻举妄动,这么多年的筹谋岂不是烟消云散。

况且,现在担心受怕要找到魅魔的又不止她一人,那些人应该比她还害怕吧。

女子藏在紫玉铜纹下的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片刻,她径直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马车。

“大人”叶晋明那双细长眸瞬间瞪大,着急忙慌地赶出去,喊住了即将离开的女子。

他身子骨不好,稍微一些动作都不太做得。

桌上的茶盏噼里啪啦碎裂在地板上。

“若不是你没看住那魅魔,我们早大业已成,这其中的责任我们谁也脱不了”

他不管了,这女人就是走也得让她走得不安生。

这声动静果然叫停了女子的步伐,她略略顿了两秒,只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叶晋明仿佛听见她的讥笑。

“我与他交易合作这么多年,各得所需罢了,你是何等身份敢同我叫板。”

话音方落,周围的空气陡然下沉,似山一般压住了他的呼吸,手脚被一股无形的气困在原地,他连动都动不得。

耻辱、愤恨像是一团烈火在烧灼。

灵族与他们凡人隔着一道天堑,那便是百载寿数,即使凡人有灵根也无法冲破的寿命局限,他们甚至连妖也不如。

对于这些人来说,凡人不过是蝼蚁,一只可以随便碾死的蚂蚁。

王兄的话如同钢印一般牢牢按在他的心底。

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些话的真正含义。只有站在高位的人才能居高临下,生杀予夺。

女子没有再停留,轻烟一般掠过泥泞、掠过山峦,转眼便彻底隐入黑夜。

叶晋明愣在原地,眼底的恨转成了对灵力的狂热,死死盯着女子消失的方向。

这样的力量他也会拥有的。

身后传来几声窸动,叶晋明整理好表情,扶住了车辕,又恢复了皇族该有的气势。

抖了抖宽大的袖口,冷厉道“怎么样”

“主上,没有找到。”说话的也是一个白袍人,只不过他吐息平稳,周身从容,显然是其中修为最高的。

“呵。”

叶晋明重重闭了闭眼,只觉得近来运气背。

早早安排好的棋子竟然失踪了,十方莲台竟然也出了意外。

“天蕖和雷泽到底是怎么发现南风倌的那些蠢货不是在百草堂闹了那么大动静么”叶晋明恨毒了,牙都快咬碎。

谢尔明明安排好了,她们的行踪都在监视之中,为何会跑到嘉乐坊。

“回主上,谢城主说天蕖神女和雷泽神君应该是偷偷翻墙离开的,后院那儿的确靠近嘉乐坊。”

“翻墙”鼻背不受控制地抽动。

翻墙的运气可真够可以的。

黑云越聚越多,几乎盖住了月光,虫鸣在这时响起,吵得人心烦意乱。

这次柳州怪病是王兄交给他的任务,可他却彻底办砸了。明明只要抚灵司再晚一天披甲级传到灵机殿,他们就不会失败。

都是南风倌那些不中用的,全是废物连抚灵司都搞不定。且那两位神女也来得忒早了些。

叶晋明转着手上的扳指,忽地神思一顿。

“灵境怕是已经怀疑南风倌了,你去,把这事泼到那个山神身上。”

那女子说得没错,他现在只能弃卒保车,十方莲台拿不回来,但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南风倌却一定要保住。

“是。”白袍人起身。

“等下。”

叶晋明抬手,套在上面的扳指闪着血红的微光“嘶我记得有只妖在百草堂”

白袍人愣了愣,回忆了下道“是只狐妖。”

“对对对,就是那只。”叶晋明扬起嘴角,“那只妖不正好想为山神求公道么,做得隐蔽些。”

“是。”

叶晋明刚要挥手让他退下,一股风自林间刮来,掀起一阵冷意。

“咳咳咳”

抑制不住的咳嗽像是被点燃的鞭炮,只能等待火星熄灭。